“嗯?哪些事?”
他听见秦正语似乎笑了一下,“你小时候老是帮我洗澡。”
“嗯……对啊……你又不听话,调皮得要命,溅得我全身都是。”
“那个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洗澡,就是因为你被我泼一身水。”
秦正思笑了,“怎么突然回忆起往事来?”
“没,就是觉得还是小时候开心,天真,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用懂。”
秦正思翻过身来,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拍着,就像小时候哄他入睡那样,“别想太多,人迟早是要长大的,长大了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更多的样子,其实还是挺有趣的。”
秦正语嗯了一声,然后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挪到自己的背后,形成一个搂着的姿态。
“哥……我那天其实还想问你个问题来着。”
“什么问题?”
“就是,你会不会恨我,因为我的原因你没能和小晴姐在一起。”
秦正思用手掐他腰上的肉,秦正语啊了一声,秦正思说:“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这个拖油瓶,只会给你添麻烦,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更自由吧。”
“秦正语,你要再敢这么想,信不信我揍死你?”秦正思语气有点不耐烦,“自由不是人生唯一的追求,负担有时候也是种动力,而且亲情是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秦正语犹豫了。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早就想明白了,人在这世界上活着,舍即是得,不可能什么都要。再说了,我同学当中大学毕业以后就分手的也很多,我和小晴不是唯一的一对,看多了也就释怀了,你不要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懂了?”
“懂了。”
秦正思拍拍他的腰,想接着睡。他感觉秦正语把身体贴得很近,少年人的皮肤被空调吹得冰凉,贴上来的时候有一种舒适的快意。他听到秦正语又在说:“哥,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那种你很讨厌的人怎么办?”
“哪种人?作奸犯科,还是杀人放火?”
“都不是,就是,嗯,反正跟你所希望的可能不大一样。”
“我没有希望你变成哪种人,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做个平平常常的人就好。”
秦正语点点头,没再说话。
秦正语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哥送了他一套名牌的新衣服。秦正语接过来,说了句谢谢。秦正思很感慨地说:“明年这时候你就成年了。”
秦正语歪歪脑袋,笑了,“所以呢?”
“所以你就是大人了,不能随便去做坏事,未成年保护法可不再保护你了。”
秦正语笑笑,低头吃蛋糕。
“秦正语,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啊?”他抬起头来,脸上还沾了块白色的奶油。秦正思拿纸巾帮他揩干净。
“我说,你是不是有心事?我怎么感觉你好长时间以来一直闷闷不乐。”
“没有啊。”
“学习压力太大了吧,也是,你下学期就高三了。”秦正思给他切多了一块蛋糕,“有压力就要纾解,不如我改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好啊。”秦正语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不强求你跟我说心事吗?”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是你哥,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心里的那点事也是绝不愿意跟人说的。”
“那你还挺聪明的嘛。”
“不是聪明,我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你的想法。”秦正思拿叉子朝他点了点,“我那个时候也差不多你这样,一点小事就能想个半天。”
秦正语没说话,只是笑。过了一阵子才说:“可能吧,都是些小事。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除却死生无大事。”
这世间所有的事,在死生面前,都可称作是微不足道。
秦正语给他哥切蛋糕,让他把那块雕成“17”形状的巧克力给吃了,像吃掉一个人迄今为止走过的命途。
10.
高三的时候,秦正语班里的同学分划成了三派人,其中一派是积极向上派,朝重点班的人看齐,每天都想着如何能考得更好。另一派则是全然看开派,完全不做努力,考试分数纯靠上天眷顾。秦正语等人则属于剩下的那一派:勉强度日,摇摆挣扎,犹如划船,两边不靠岸。
很多时候秦正语会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都毫无意义,只不过他哥是真的对他寄予了希望,所以他暂且不能使其决绝地破灭。另一方面他也希望他的形象在他哥的心中能有一个革新,哪一个人不希望自己在所爱之人面前表现得特别优秀突出呢?他也不例外。
秦正语宿舍当中属第一派的人最多,他们每天都要挑灯夜战,相比之下,丁满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第二派,他几乎是从来也不看书,自暴自弃得非常坦然。秦正语自然还是要读书的,但每次他在学习,丁满就要过来惹恼他,说一些风凉话,秦正语就会很生气,用书卷起来打他,气急了就直接拿脚踹。
丁满也许是真觉得他俩很有缘分吧,想来也是,分了班也还能同一宿舍,概率确实不高。但秦正语本人也没拿他当什么朋友,换句话说,他觉得丁满这人不能当什么朋友,只适合当敌人。
有这么一天,秦正语躺在上铺看,丁满就从旁边爬过来,也不顾秦正语的阻止,直接落坐到了他的旁边,怡然自得。秦正语推他:“谁让你过来的,滚开。”
丁满倒是不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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