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打算躺到柳勋身边喘口气,忽然横来一脚把我踹下了床,我的后脑勺磕到了尖锐的床头柜角,一时间七晕八素。
柳勋踹完这一脚,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再也做不出什么举动,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儿了。
我的脑袋巨疼,索性瘫在木地板上缓缓,我们两个人就默不作声地待了半小时。我近昏昏欲睡时,柳勋才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走向浴室。
他扶着浴室门的把手,只用侧脸的余光扫我:“是不是如果不上/床,我们就当不成兄弟,做不成朋友?”
“哼,所以还是绝交吧,”我笑他天真,居然这时候还想着挽回我俩的关系,“或者你愿意和我保持这种关系,我会更加高兴。”
“好。”他几乎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回答完我后便走进浴室冲澡。
“啊?”我爬起身,扭开浴室门,看他正在揉搓胸口,“你脑子有病吧?”
“还是说……”我诧异地看向他的腿间,“你该不会已经被潜规则过了?”
“滚!”他将手中黏糊糊湿漉漉的浴球狠狠地砸向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没选上年初那部电影的男二?就他妈那个胡渣佬要潜我,我给拒了!”
“那为什么?”
“我欠你的。”柳勋把头转向另一侧,嘴里进了花洒的水,说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苏安,这十年,我不信你对我全是虚情假意,我是真的把你当最好的兄弟。我现在就要你看看,我可以为兄弟做到哪一步。”
我从没听说能为友情这种程度献身的,这比两肋插刀还令我诧异,我从不质疑柳勋对我的情意,却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我不愿细想,这是我现在最好的缓压剂。我噙着笑,迈进水雾里抱紧他,微微弓着背,把头埋到他的颈间。他僵直了身体没有挣扎,耳边只剩哗哗的水声,气氛甜蜜又诡异。
我的后脑勺还是一阵一阵地疼痛,柳勋初高中都有学过跆拳道,即使十多年没练了,腿上的功夫仍旧不容小觑,但我想不通,为何等我做完全套,才迎来这迟来的一脚。
罢了,我不愿去想太多,心中的烦躁有了一个发泄口,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等待望哥从陈亚那给我带来的消息。
洗了个澡,我便打算告辞,一回生二回熟的柳大爷似乎没有多大不适,全赖我体贴周到的服务。反倒是我,因为摔倒时想起护着他的手臂,自己的两只手腕都磕得发红,还有刚刚那一脚,直到现在,我的后脑勺和尾椎股都还隐隐作痛。我揉着手腕走向玄关,看见刚刚被我随手挂在门把上的塑料袋因为承受不了重量而掉落,里头的日用品掉了一地。上头的水果压到了下头的沐浴液,乳白色的粘稠物体流了一地。
我忽地又想起柳勋的胸口,嘴角竟抑制不住地上扬。
“妈的……”柳勋倚着卧室门,在我背后骂,“你把玄关给我扫干净了再回去。”
“是。”我用轻快悠扬的语调回他,随后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我摸不透这傻子的想法,只好陪他当个疯子。
我真的非常怀疑那天柳勋从舞台上摔下来到底有没有摔伤,我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骨折病人该有的姿态。仅仅休息了十来天,柳勋又不得不开始工作了。客串电视剧、广告代言、上综艺节目,对门的屋子空了,电视里又重新充满了他。
而我,依旧还算清闲,那日微博上的合照,确实让我又以好兄弟的形象涨了一把粉,也有几个商演邀请我,让我唱柳勋的歌,但也仅限于几个。
现在的我完全不在意了,我把柳勋的每一首都记得牢牢的,在舞台上扮演着暖男的角色,和柳勋的微博上你来我往,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秀着我们的友情,然后一个人回家,在夜里想着柳勋打/手/枪。
我期待着与柳勋的下一次见面。
这期间,我收到了望哥的消息,说是已经和陈亚的节目组谈好了,月底便能参与拍摄第一期。这是个竞技类的真人秀,我一直保养得当的身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终于,千盼万盼,第一期拍摄的日子终于近了。
冬至刚过,我们这里虽不下雪,但逼近零度的气温与凌冽的寒风才叫人难熬,即使包裹得严严实实地躲在室内,也会因为没有供暖而不住地牙齿打颤。
拍摄前五天,望哥带我找上了陈亚。陈亚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留着平头,嘴角总是酷酷地上扬。他与我握手,也对望哥点了点头,看起来对我十分满意。
“小严……啊,还是叫你苏安好了,毕竟咱俩也差不了几岁。”
“陈哥你看着叫吧,我都行的!”好久没遇上这种场合,本该夸奖奉承的场面话我也说得不利索。
“哎呀,苏安,随便些好了。嗯,是这样,这个栏目也是我刚刚组织起来的,但是团队还是我自己的团队,包括编导啊,摄像啊。你来了你就知道了,我们这个团队就是一群神经病,既然是综艺节目,我们就要做得越疯越好!电视的尺度在哪,我们就往哪里走。”
“是是,这个我了解。”
“这一次,我们也有吸收一些新人过来,比如小严你,甚至90后的应届毕业生,年轻代表想法多。不过我也担心你们刚接触这块不太清楚,怕累坏你们,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做导演助手也是个脑力与体力兼备的活。”
“好的我不怕累……呃,导演助手?”我有些诧异,转头看向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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