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爷爷怎么样了?!」
「还在检查——再等等吧!」
「等?」查清乐突然有些茫然,他急急忙忙的赶来,仿佛自己是救世主一样,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爷爷真正需要的也不是他。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等待上帝的审判。
曾玫见查清乐脸色青白,神情也不太对劲,主动过来说:「你九点多不是送老爷子回房了吗?我们看了会电视,十二点的时候也淮备睡了,临睡之前去他房里看看,结果就发现他摔下床,还在呕叶,就赶紧送医院了!」本来明天就要回美的查客承正打电话取消机票,挂了电话也安慰他道:「三弟,你别太担心,爷爷身体一向硬朗,他肯定会没事的!」「是……一定没事的。」查清乐点了点头,但实际上,曾玫和查客承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半个小时左右,查玉州被推了出来,人还昏迷着,已经开始输液,但检查还没有完。
查清乐第一个冲了上去,看着查玉州苍白的脸色,完全想不通,几个小时前爷爷还谈笑风生,怎么几个小时后就毫无知觉躺在病床上了呢?一路奔波着做了好多项检查,凌晨四点多,查玉州被送进了icu。
主任医师拿着检查的各项单据,向查家人介绍初步诊断的情况,急性脑出血,临床有呕吐昏迷的症状,出血量三十毫升左右,唯一算是奸消息的,就是并不是脑干出血,但详细的诊断结果,还要等明天再做一些检查才行。查天阙皱着眉问:「需要手术吗?」
医生斟酌着开口:「手术指症不明显,因为患者年纪比较大了,我们还是建议保守治疗,具体情况,得等进一步检查。」查清乐站在icu的窗口,双手贴着玻璃,看着躺在里面的查玉州,一遍一遍的叫着「爷爷」,脑子里全是小时候,爷孙俩相处的画面。爷爷那时的身体很硬朗,能像爸爸一样将他举起来,让他骑在脖子上,被他尿湿了衣服不知多少次。
爷爷特别的幽默,哄他吃饭时讲的笑话,从来不重样,每次都逗得他哈哈大笑,结果饭都吃不进去了。
爷爷特别的心疼他,小时候他调皮,妈妈责罚他面壁思过,爷爷表面上支持,等他罚站结束,赶忙把他抱在怀里,帮他揉脚揉腿。爷爷……爷爷……
查客醒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清乐,我知道你和爷爷的感情最深厚,但你别太难过了,我妈妈在餐厅订了些饭菜,你去吃一点。」查清乐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没急着去餐厅,反而来到窗口处,打开窗户深呼吸,冰冷的寒气窜进气管里,却没能让他振作起来。关窗时随意往下一看,就见病房楼下的花坛附近,站着一个人,嘴里叼着烟,一直在跺脚搓手。
查清乐一路狂奔,冲到楼下,反而停住脚步,等剧烈的喘息稍微平复,才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你怎么还没走?」
「啊?」江云韶回过头,见到查清乐立刻迎了上来:「查老先生怎么样?」
「进了icu……还在昏迷。」查清乐指了指江云韶指间的烟:「给我抽一口。」
江云韶轻笑了一声,直接把烟塞进他嘴巴里,查清乐根本不会吸,一下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总算是精神了些。江云韶重新把烟放在唇间,狠吸了几口后丢在地上踩灭。
看着江云韶被冻红的脸蛋和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查清乐有些心疼的握住他冰冷的手:「怎么就傻傻的在外面站了一宿?怎么不进来……呵……」说着,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怎么不进来,这话问的真是可笑,江云韶当然是有所顾忌,查家人都在医院里,自己又没招呼他,他怎么好进去。「那你怎么跑出来了?」江云韶反握住查清乐的手,关心道:「要是icu不需要看护,你就找个空病房小睡一会儿,等查老先生情况稳定下来,你还有得忙呢!」查清乐摇了摇头:「我……我能帮什么忙啊,爷爷根本不需要我,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有等……」
「大错特错,我相信,对查老先生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查清乐还是不断的摇头:「你不用说这样的话安慰我……」
江云韶双手按住查清乐的肩膀,认真的说:「查老先生现在正在和死神作斗争,或者说,他正在和上帝谈判。而他的筹码,就是你!他放不下你,放不下这个他最疼爱的孙儿,他再和上帝说,多给我几年,我得看着我孙儿真正成熟起来才行!你说你重要不重要?!」「你……啊……」查清乐张了张嘴,突然襟声,居然有液体流进了嘴里,咸咸的。
「唉……」江云韶叹了一声,双手捧住查清乐的脸,拇指在他眼角擦拭:「查老先生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了,不管怎么算,都是高寿,他挺过了这个坎,你要更加孝顺他,如果有什么万一……你也要有心理淮备。」这样的话,在这个时候说,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可是比起空洞的「一定没事」的安慰,这样的话,却更让查清乐动容:「你可真大胆,居然敢咒我爷爷……」江云韶笑了笑,把查清乐搂进怀里:「这是人生的一个部分,我们再怎么努力,能做的也不是避免死亡,我们努力能做到的,是在分别时,不要感到恐惧和后悔。」把头埋在江云韶的颈窝,查清乐泪如雨下。
他难过,不仅是因为爷爷被病痛折磨,他难过,正是一种恐惧与后悔!
爷爷……爷爷说会永远护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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