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担忧,”晏苍陵掷地有声,“我同天子并无血缘之亲,加之晏王一族式微,天子从不放在眼底,故而娶亲纳妾,皆不必过问天子意思,自己置办便可,亦无需上报朝廷,是以我若是在圣旨到来前,娶了亲,便可避免公主下嫁于我。”
“可是……”季临川犹是不安,对上晏苍陵屡次错开自己的目光,轻轻一哂,“慕卿,你想拿我挡下公主的娶亲未尝不可,可你当知那人是公主,而我是罪人,若当真公主下嫁,天子定是要令你将我贬为妾室的,我……抱歉,”季临川目光坚定,“那样,我无法接受。”他爹从始至终只有他娘一妻,处在如此环境成长之下,季临川是无法接受同他人分割心上人爱意的。”
晏苍陵的心狠狠地揪起,手心使力,将彼此的手握得紧密无间,信誓旦旦:“璟涵,你信我,我定有法子不娶那公主。璟涵,我……我是真心想娶你,并不只是因那公主。”
晏苍陵的目光太复杂太复杂,深邃得让季临川看不清晰,但有一丝担忧与爱意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倒影眸中。季临川深知晏苍陵的性子,他会尊重他人意见,若是情感未到水到渠成之时,他是不会开口要娶自己的。事情如此突然,定是内有隐情,若是自己不应,未免太对不住晏苍陵。
“好,我应你。”季临川缓缓地,慢慢地说着这一生一世的话语,道尽后,好似便这么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出去,全身都轻松了。他迈前一步,将自己的头靠在了那颗因怔愕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笑着道:“我应你,我嫁你。”一字一句,缓缓地念着,缓缓地透过贴在胸前的唇,将誓言穿透入心底。
大喜过望,晏苍陵猛地将头压下,扣着季临川的头,狠狠地吻着那张说着愿意的唇,不遗余力地攫取着其中的味道,力道大得近乎要将人拆吞入腹。
季临川默默地承着他的爱意,温和的笑意在眼角眉梢弥漫,他未曾告诉晏苍陵,方才晏苍陵在看那封信时,他粗略扫到了一眼——那里的内容只消一眼,便能猜得个大概,定是同自己在宫中的过往有关。
这个男人啊,明明是为了护着自己,却不道明,当真是……让人不知该用何等方式,去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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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时间紧迫,晏苍陵匆匆让下人准备了婚庆事宜,同时广撒钱财,请了当地的富豪乡绅参加婚礼,并收买了许多人,让其统一口径,准备了一日后,便于第二日将人娶了过门。
亲王婚庆,当是喜色洋洋,大张旗鼓,但晏王府的婚礼,却低调得近乎无人知晓,因是临时娶亲,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准备——晏苍陵没有多余的时刻去置办其他事宜,当日领着他带人跨过喜门,简单地拜过堂,便入了洞房,简单得不似亲王的婚礼。
入洞房后,季临川面怀紧张与不安,坐在布置好的喜床之上,木着眼睛,定定望向远方。后来实在是坐不住了,撑床而起,在房内不安地走来走去。他一面担忧晏苍陵被人灌醉,一面又为稍后要发生的房事紧张不安,明明是秋意的天,却热得满头大汗。
便在焦躁不安之时,“吱呀”一声裹着酒醉的酣言顺着推开的门,灌入房内,人还未见,便闻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季临川欣喜回头,正撞入一对晦涩不明的眼。
“慕卿,”心头一跳,如小鹿乱撞,总似要跳出胸腔,季临川红了脸颊,喜烛红光,随风摇曳,将他脸上的羞涩照得红亮,他定定地望着,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朝自己而来,呼吸相亲,双唇将贴,他紧张得不知所措,呼吸一瞬地急促,缓缓地将双眼阖上,颤着睫毛等待着那带着酒香的吻,落到自己的唇上。
然——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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