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德推门而入,手里的大刀同时搁在了门边,轻手轻脚地往内走,目光时不时地扫到那张喜床之上:“璟涵,你老实告知爹,昨夜你们俩,当真有了肌肤之亲?”
季临川双颊顿时绯红,眨眨眼别过了一边,羞得话不成句:“爹……爹问这作甚呢?”
“爹不多问,只是想知,你们俩……”季崇德顿了一瞬,嗫嚅道,“你们谁上谁下。”
季临川咂了咂舌,不经意间扫到了苦着脸的晏苍陵,嘴角倏尔便扬起了笑意,转对着季崇德道:“爹你以为呢。孩儿是如此轻易便被人轻薄去的么。”这话说得含糊,既不点明,也未说明,但意外地却让季崇德心头一松,感觉舒坦了。
“看来他说他在下果真不假,那爹便放心了,”季崇德轻轻一拍季临川的肩头,会心一笑,“爹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得给爹争气,日后,你若是对他没了那等心思,有何心仪之人便同爹说,爹定想法子让你离开这。”
“爹……”季临川截住了季崇德的话,眉宇间疏漏出点滴不悦,“孩儿方成亲呢,怎地说这等话呢。”
“好好好,爹不说爹不说,”到了亲儿面前,季崇德整肃起再多的威严都散作一团,他拉着季临川的手坐下,絮絮叨叨,语重心长地说着叮嘱的话。
亲儿长大了,也成了家,而自己的发妻却见不着了。思及那此生再不能见的爱妻,季崇德眼角瞬间泛起了泪光,悄悄睃向季临川一眼,又将双眼敛下,不愿让其看到自己的心伤。
他同晏苍陵约法三章,不但要晏苍陵待季临川好,亦要彼此瞒着季临川娘亲已逝之事。季临川这辈子背负的太多太多,若是他知晓娘亲已逝,他将难以释怀,这辈子要处在阴影之下了。
晏苍陵在上头悄无声息地听着,原先还在内心嗔怨季崇德妨碍他同季临川卿卿我我,可季崇德当话往过去说,往深处道时,他又止住了自己催促的心,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过去。他忽而忆起了自己还未得相处多时的爹娘,当年他们走得太急,自己尚未来得及孝敬,便阴阳两隔,从此自己孤身一人,心情低落时,唯有寻好友倾诉,难过时,只能抱膝安慰自己,便是他的义父,也因地处两方,难以再见。
这份孤寂的心,直待季临川的到来,方能敞开。有时他不自禁地回想,两人可是在命中冥冥注定,他助他走出阴霾,他则给他带来关怀。两人一路相伴,彼此皆是对方的依靠。
“璟涵,我不说了,你也是成年人了,当知如何照顾自己,”季崇德悄然抹去眼角悬着的泪,笑容写在了脸上,“你好生照顾自己,爹也不管你们的事了,这段时日,你得小心些,切莫让人瞧着你的容貌去。”
“放心罢爹,这公公都被你吓跑了,你还怕什么呢。”季临川含笑地回握季崇德的手,站起身,将季崇德步步往门外送去。看到杵在门口的那把大刀时,他脖子一凉,往后缩了缩,悄悄地扫了晏苍陵一眼,笑得古里古怪。
季崇德离去后,晏苍陵一口揪在心底的气终于顺了出来,他跳下地,抱着季临川又亲又啃,小心地问道:“璟涵,你我当真有了肌肤之亲么,我为何不知?!”
季临川噗嗤一下给笑出了声,轻轻一敲晏苍陵的额,大摇其头:“你昨夜睡得像头猪般,还想这行房事,未被我上都不错了。我如此说,爹顶多是找你砍上那么几刀,这你不厚倒也不怕。可我若不如此说,爹定还会再生让我们分离之心,是以我便开了口,道我们已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生米煮成了熟饭……”
六个大字猛地扑到了眼前,晏苍陵神思一游,目光恰好落到了那大红喜床之上,心头狠狠地一跳,眼前蓦地浮现了一幕画面,白皙的身体蜷成一团,半遮半掩地在红被之下,身体的主子面色娇羞,轻咬下唇,目中含情勾魂摄魄,他双唇一张一喝,似欲引人上前,探究一番,品尝其中酸甜苦辣……
“哎哟!”一声大叫瞬间充斥口腔,晏苍陵揉了揉自己又被打的肩头,得,这会儿,季临川用拳头来打,不用肩头撞了,“璟涵,你下手轻些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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