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遥眼神沉了一沉,面无表情的应付完上前询问的姑娘,握紧手中的信件,匆忙离去。
☆、醋意
见过顾凌遥后,展逸便去了凤仪阁。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猛灌了几坛子酒也没有到酪酊大醉的地步,只除了双眼迷离,脸上浮现不正常的嫣红,居然还保持着清醒,也不用人带路,独自沿着石铺的小径穿红度柳,眨眼就来到凤凰嫇的住处。
凤凰嫇刚受完刑,请了大夫看过,上药包扎完便趴在床上休息。
展逸静静地站在一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这个昨夜里还弥漫着fēng_liú旖旎的屋子,此刻却被浓浓的药草和血腥味味代替。
“凤凰嫇?”他轻声唤了一句。
凤凰嫇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昏迷,脸埋在软枕里,长发披散。过份单薄的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间,背上缠了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嫣红的血迹和深色的药汁,显得格外的脆弱和无助。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人不值得同情,但看到如此惨像,展逸也不禁感到一丝怜惜和不忍。他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拨开他垂在脸庞的发丝,终于渐渐看到半边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失去光泽的丝发从指缝间滑过,展逸正想收回手,却突然被一把抓住。
凤凰嫇的手指很冰很冷,也很无力,但却固执的抓着他,不肯松开。
“你来了。”沙哑虚弱的声音饱含着深深的痛楚,凤凰嫇艰难的将脸抬起一点,用尽全力的看着他。
他的呼吸虚弱,而那双漆黑的眼简直如同寒潭般,无比深遂漆黑,像是了无生气,也像是巨大的风雨在积渐而成,等着酿成水灾,将人彻底淹没。
这种极端的,仿佛濒临死亡的眼神让展逸没来由的感到脊背发寒。
他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同时看到对方眼里那仅存的一点火星也如被淋上大雨般,悄无声息的黯淡下去,哀伤清晰可见。
说实话,这让他有些歉愧。
凤凰嫇的手垂了下去,刚才那一下,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期待都吞进肚里,不肯泄露半分。
也许是酒力发作了,展逸觉得头有点儿痛,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甩掉脑中混沌杂乱的思绪,然后轻声说:“还活着就好,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凤凰嫇从身后断断续续的哼道:“不必假惺惺,你……不用来了,我……我也不想看到你……”
他说完,脸上浮现痛苦之色,紧紧的咬着双唇,将原来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唇咬得如纸一般苍白。
展逸这下却是走不开了,拿过旁边干净的布帛擦去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说道:“我来找你确实是有原因的,但也不想害你休息不好,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疼,吃过药了吗?大夫怎么说?”
“还能差到哪去……教主是英明的,这结果不就是你们想要的?”
展逸失笑:“你这是在怪我?那种情况下,我若开口求情,恐怕只会害了你。”
凤凰嫇张开五指,紧紧攥住身上的床单,喘着粗气道:“那……那不过是你们二人的纠葛,却……却将我害了去……你,你们真……”
展逸打断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可是弄伤我也是事实啊,我这人记仇的很,谁敢动我,我一定加倍奉还,不过现在看你这样,我想还是算了。”
凤凰嫇没有说话。
展逸接着说道:“我今天来这里其实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当上天香楼的老板?”
之前从他的谈话中可以听出凤凰嫇的出身很苦,甚至过着可以被随意践踏欺辱的日子,所以他才会这么仇视所有有钱有权的人。以他这点能耐,想在京城拥有一席立足之地,那必定是难如登天的,除非有贵人相助。
展逸直觉那人不会是孟临卿,从对凤凰嫇严厉的处罚可以看出他态度冷淡,并没有太看重他。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那天晚上看到的神秘人?如果能从凤凰嫇嘴里橇出点什么那是再好不过,凭这个线索便更有助于他日后的调查。
凤凰嫇幽幽的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我只能告诉你,他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他,就没有我。”
展逸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揉揉对方的头,轻声道:“算了,你快睡吧,记时按时吃药,也别再乱动了,伤口好得慢你也难受对不对?”
凤凰嫇默默的着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张口还是那句话:“展公子,不如你要了我吧,我以后跟你好不好?”
展逸僵住,觉得酒气又上来了,熏得他脸色微红外加头疼不已:“我说过,不可能。”
凤凰嫇重重的喘息着,似在哭,也似在咳:“为什么……你……不要我。”
展逸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他真的这么魅力无限?可他也不是故意要处处留情啊,只好耐着性子劝道:“你现在有伤在身,心情低落,觉得有个人关心你就容易心生感动,这是不可取的,虽然我也知道我很好啦,但以后你还会遇到一个真正爱惜你的人,所以别这么心灰意冷把自己交出去。”
展逸越说,凤凰嫇越是盯着他不放,眼神幽幽的,充满了难以言状的深情仰慕。
展逸敏锐的查觉到了,知道再拖下去更不好,连忙起身告辞,不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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