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都忍下来了,不差一两天时间,大伙听说虞周带回的消息兴奋异常,他们之前最担心一上岸就被当作叛逆缉拿,长久的航行让人心身俱疲,楼船几经修补早已不堪行驶,回到陆地的机会众人不想错过,可是前路实在迷茫,谁都说不清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现在好了,一颗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看看,虞大夫就是人脉广阔,随便找个地方登陆都有照应,再也不用担心被抓了,船上众人纷纷开始收拾行囊。
说来也可怜,千把号人居然挑不出多少行李,很多人俩肩膀扛个脑袋就是全部家当,无所事事的家伙把心思用到了这艘破船上。
“项当家,咱把这船拆了吧,毕竟是陛下用过的东西,太显眼了!”
“也好,反正已经不便驱使,回收些木料也是好的,等大家全部下船之后,就将它沉入海底吧!”
指南针早就玩够了,项梁又有了新玩具,他现在最宝贝的就是木箱里的两艘海船模型。
海上航行大多时间都在听天由命,实在太无聊,不久之后项梁找上虞周继续探讨造船之法,说一千不如做一件,虞周在船上也是游手好闲,三下五除二,两个模型应运而生。
这玩意项籍早就不稀罕了,因为在山上时宋木匠经常做,可项梁没见过啊。
虽然虞周的手艺不怎么样,已经能看出两艘新式战船的端倪,一艘仍是平底小巧玲珑,遇到缓缓而行的滚徐浪不怕搁浅,另一艘尖底高腰,宽厚的船身不惧任何惊涛骇浪。
两船优劣各有互补,项梁一见就爱不释手,几个月的时间他没干别的,净琢磨船只模型了,再这样下去,虞周担心一世枭雄会变成个木匠,看看,这都要下船了还惦记木头呢。
“羽哥,天一黑咱们就登岸了,想什么呢?”
项籍正在给独音喂食,几个月下来,这匹骏马肥了不少,楼船是挺大,跑马还是很吃力,再加上找不到草料,独音的伙食逐渐变成了豆料麸皮一类,营养过剩活动量小,不肥才怪。
“子期,咱们已经漂泊了数月,你说龙且他们现在到哪了?”
“这不好说,我觉得至少应该过江了吧?卫叔父没提起过,看来还没到山上,你放心吧,一路上有公乘神医照料,项伯父没事的。”
“父亲的伤到底有多重?每次问起,叔父跟你都含糊其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再这般糊弄!”
虞周苦笑一下:“羽哥,真不是有意相瞒,怎么说呢,有点残忍……”
项籍闻言十分不安,明里暗里打探过许多次,终于听到口风松动,说不紧张是假的:“你且说与我听。”
“项伯父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这么说太笼统,项籍还待追问,只听船上众人三五一群的高声呼喊:“火起了!火起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虞周三两步站到高处,抽出鞶革用力一抖,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别挤!连点章法都没,岸上有点埋伏你们就得全军尽没!”
跟约定好的一样,总共三个火堆,在这幕布笼罩一样的黑夜格外刺眼,跳跃在每一个人的眸子里,等军士们行伍归建之后,童闾跟船工们早已排好了队列。
几个月没操练就懈怠成这样,看的项籍大皱眉头,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叔父人影,他只好自行安排。
“老愚头,挑几个还敢拿兵刃的,咱们先行上岸,确认无误之后童闾再行!”
大海航行最是磨练心智,这群散兵游勇经过风吹雨淋之后已经有了几丝精悍之气,稍显生疏的队列是因为许久没听令了,结果一时松懈就被人小瞧,他们纷纷穿戴起来等待先行。
“军心尚可一用啊!”
“比之秦军还是差一些,项叔父,还请您带好童闾,小侄最后将这船毁掉。”
“嗯,是差一些,只差几分血气祭养了,童闾还是子期来带吧,老夫为你们免去后顾之忧。”
“那就谢过叔父了。”
说话间,项籍已然领人操舟而行,与涛声相比,划桨那点动静几不可闻,为了隐蔽行事,楼船离岸边很有一段距离,直到一个时辰后,虞周他们才看到对面火堆上又分出几支火把,正在画着圈的发信号。
“分别乘舟登岸!”
整整一夜的时间,几艘小船片刻不停,一直穿梭在楼船与海岸之间,直到天色透亮,搭载了众人数月的庞然大物终于消失在海平面上,乍一登陆,很多人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摇摇晃晃喝醉酒一般。
萧何领着几个汉子守在火堆旁,见到虞周他们,皱眉道:“看来你们得休整几天了,卫县丞还想连夜发难的,照如今看来,大有不妥!”
项籍别的没注意,就听到发难这俩字了,脑袋一扭耳朵一竖,满眼渴望的问道:“所为何事?为何子期昨日未曾说起?”
这就是个武疯子,虞周哪儿敢跟他说呀,船上的日子枯燥乏味,项籍早就憋闷的不行了,这要是知道有架可打,区区一个陈县尉非翻不可,那就有卫弘头疼的了。
“羽哥,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萧主吏,咱们路过沛县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
项籍似模似样的见了个礼,继续追问:“不知萧主吏刚才所说何事?”
萧何本来还想一说,仔细打量才发现是个未束发的少年,客气回道:“此事还是由众军决断。”
楚霸王的胃口岂是那么好钓的,即便萧何没有这种打算,项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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