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子令,虞周确实没见过,不过听名字就高大上,看田襄子紧张的模样,闹不好这玩意还是号令三家墨门的信物,只是怎么会跟魏辙有关?
而且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还不得换来整个墨门的追杀?结果田襄子接下来的态度让虞周摸不清头脑,口称老贼咬牙切齿却看不出几分恨意,更多像是羞恼难耐?
而且听自家钜子提起的时候,另外几个墨门弟子也没有终于寻到仇敌的感觉,年轻的雷烈甚至露出几分尊崇。
虞周一把揽过两个拳打脚踢的小妹,小心问道:“田钜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襄子激动的情绪总算平复几分,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些往日丑事不提也罢,你若有暇去问崔老好了”
“呃钜子,我师父姓魏。”
“”
田襄子额头的青筋暴跳几下,嘴角抽了抽:“呵呵崔魏老还真是不拘一格,一瞒就是三十年。”
听这口气是陈年恩怨,用了三十年的名字,连虞周都说不好那无良老头到底姓甚名谁。
在这站着干说也不是办法,虽然对方没表露出丝毫恶意,但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不怎么好,何况关乎诸多人的性命,虞周打算拿回主动权。
“钜子,不妨进坞堡详谈如何?真要找钜子令在下也要详细了解一番。”
“也好,前面领路。”
墨门本身就是机关大家,这一路过去,几个墨者的眼睛都有点不够看,如果不是钜子就在前面,他们早就一头扎进农田里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了。
虞周可没有显摆的心思,径直把人领到会客厅的时候,却发现魏辙已经在等待了,两人都是一愣,虞周心说那你刚才跑什么啊,害的我提心吊胆半天。
田襄子拿手点着说了个“你”,结果“你”了好几下都没说出完整的话。
“怎么?不认识了?”
“你你还没死啊?”
魏辙翻了个白眼:“你们几个老鬼活得好好的,老夫为何会死。”
“那你到底姓甚名谁?”
“拿着钜子令,老夫便是崔广元,把那东西一扔,老夫便是魏辙。”
田襄子的眼珠瞪的比牛还大:“你把钜子令扔了?”
“稍安勿躁”
“我怎么稍安怎么勿躁!崔魏老啊,你当真要做墨门的死敌吗!?”
二人越说越激动,虞周一看只好领着旁人先出去,想让他们自己掰扯。
谁知约好的一样,二老同时出声留下个弟子,墨家那边留下的,却是他之前的对手鲁季。
“田老鬼,你有没有想过,没了钜子令的墨门到底会怎么样?”
田襄子看样气的不轻,浑身气血极速运行,带着厚茧的手脚都透出几分红色,头上更是白雾连连。
“还能怎么样!一直三家互不信服的维持下去呗!”
“那么有了钜子令就能三家合一?”
“唉!总归是个名分有点希望,你当真给扔了?”
魏辙撇了撇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继续往下说道:“依老夫看,有这块钜子令,你们墨家反会加速消亡,也许不出几十年,就再也没有墨客光明正大的到处行走。”
田襄子皱眉不悦道:“魏老何出此言?”
“那我问你,这块钜子令有何来由?”
“那是我等门人师祖墨子”
“一派胡言,墨子一生四处奔波平息战乱,最多收过数百弟子传道授业,什么时候以此为名自建宗门了?那墨门第一位钜子分明是禽滑厘。”
田襄子不明所以:“这又有何区别?身为弟子不正该传承学说广布世人吗?”
“最大的区别便是,能否为君上所容!”
“这是何意?!”
眼看老头还不开窍,魏辙一拍脑门:“徒儿,你来给这位田老讲解一下。”
虞周施礼之后笑得很阳光,说出的话却有些刺骨:“家师的意思是,一个墨子或许能被天下接受,三百个同样想法的弟子可就令各国君主头疼了。
想打哪座城池,得考虑墨者的意见,想攻某个国家,也需要绕过墨者,因为你们的本事太大了,足以左右天下战局。
那么咱们想想看,长此以往,会不会有那个国家的君主心中不满呢?就比如放弃攻宋的楚惠王,他真的心甘情愿的接受鲁班失利吗?
好,三百个弟子尚且好说,可是钜子令一出,天下墨者皆为一家,试问又有哪一位君王不忌惮呢?
听闻墨家最兴盛的时候,各国大王想要兴兵还需与墨者辩论一番,这样的威势何异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福祸之间的变化也就理所当然了。”
田襄子紧紧的皱着眉头,墨者本就是有大智慧之人,只是他们平时不考虑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之道,被魏辙师徒一点拨,各种没证实的想法涌现上来。
“田钜子,那么咱们继续往下想,身为大王积威甚重,却在战事上三番五次听命于他人,他们心生不满之后又会做什么?
好,小子心底有些阴暗先贤孟胜的死真不是局吗?墨家三分真不是各国合力而为吗?从中得利最深的又是哪一国呢?”
旁边的鲁季脱口而出:“大秦!”
“没错,正是大秦,楚国因为杀死孟胜不得墨者人心,所以依旧留在大楚的多是隐逸之墨。
你们齐墨呢?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别忘了,齐国还有一个更大的学说圣地稷下学宫,所以你们想要招收门徒恐怕要比其他地方更难一些吧?”
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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