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盗墓者挖了个地洞,跟着乐正七在墓穴里顺风顺水达到主墓室,从棺椁中拿走几块玉质陪葬品,乐正七还从墓主人身边捞走一把散落的玉珠子,这才拍拍屁股走人,回程路上看到不错的小东西也顺手牵羊地带走,临出来时小蛮还丢一炮炸药将墓道炸塌了,要是乐正悬知道这毁坏性工程,非得气晕过去。
除了青玉觚在乐正七手里攥着,其余玉璧玉璜之类的东西被老蛮先带出去找买家,至于那串原本戴在西汉贵族手腕上的玉珠串饰,乐正七把它们送给柏为屿,柏为屿用根绳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并不觉得有多好看。
杨小空开始着手整理单色瓷,魏南河以为他只是将几大色系的单色釉大概划分一下,不想他专注得很,细细地将红釉分为郎红、豇豆红、钧红等,青釉分为豆青、影青、粉青、梅子青等,连白釉都分出汝窑、邢窑、定窑、德化窑等。而他根本不晓得这些釉色和窑口的名称,他有很多疑问想请教魏南河,可是魏南河近日极度郁闷烦躁,没心思多搭理他。
被狗咬了没人还能保持心情愉快,魏南河打了两趟狂犬疫苗后,收到柏为屿的一封简讯,师兄,七仔找到了,我陪他玩几天就回去,你别担心,顺便帮我和曹老说一下,谢谢,不用回了。
魏南河暴跳如雷,电话拨过去,对方关机,敢情柏为屿这兔崽子是一传完简讯就关机了,魏南河早料到乐正七是和老蛮去挖墓了,也料到柏为屿一声不吭的失踪和乐正七撇不开关系,这种感觉纠结得很,就像……就像师弟拐走自己老婆私奔了。
乐正七进墓前会点一柱香,香灭之前一定会出来,挖墓是一夜就能搞定的事,东西托转大巴运回来,人自然是坐飞机,来去一个礼拜就够,现在这两个贪玩的死孩子凑在一块儿,不晓得到哪去玩疯了!
老蛮有告诉魏南河那个墓的大概方位,他都想不到上那儿去找老婆……大概方位,就像在陕西地图上画个圈,找吧,找死你!
魏大师兄整天阴沉着脸,心下思度着,等那两个死孩子回来,他非得一手拎一个混帐的耳朵,先把师弟抽个一百下皮鞭,再把老婆……嗯,关进卧室里干个一百遍。
曹老就更阴郁了,勤劳的弟子没日没夜帮人家整理那些个破瓷片,可惜不能做专业内的正事,能做正事的弟子平常不勤奋也就罢了,如今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就在这妆碧堂和工瓷坊上下一片戚戚之时,杜佑山意气风发地上山了,拎个锦盒,他笑嘻嘻地跨上工瓷坊的长条石台阶,弯了腰对正在晒太阳的魏老道:“魏老伯,你好!”
魏老这几日脑子忽然莫名其妙的清楚了,和蔼的笑:“佑山啊!”
“是我,魏老伯好耳力!”
“魏叫兽”刚去院里给本科生讲了一上午工艺美术史,刚回来没来得及休息,此时展开热情洋溢的微笑:“佑山,今儿穿的真潇洒!”心里骂着,你这只披着人皮的黄鼠狼。
“什么话啊,我是个没品味的粗人,哪有教授您有气质?”可不是,这位杜先生穿着件深紫色细格子衬衫,松松地系条暗灰色领带,和领带一色的休闲西装,下面是件卡其裤和棕色牛皮鞋,瞧着是十分英气勃发,附加人畜无害的笑容,当真是,二十一世纪最内外兼修的衣冠qín_shòu。
魏南河礼节性地往下跨了一个台阶做招呼状:“来就来了,何必带礼物呢?”再骂,他妈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杜佑山直起腰来,“南河,你就爱开玩笑,这东西我带来给你看看,不是送你的。”心里不爽念着,你这小子头壳坏了?我刚搞来的宝贝送你?
魏南河哈哈:“我说你不厚道嘛,有宝贝还拿来让我眼红,赤裸裸的炫耀!”再骂,去他妈的!
杜佑山一起哈哈:“什么话,有你魏教授的金眼,总是万无一失的。”这边又念,去他妈的炫耀,我还有什么瓷器能在你面前可炫耀?
魏叫兽:“佑山,你太抬举我了!你可是行里的玲珑眼!”
流氓杜:“不敢当、不敢当!”
两个互相奉承一阵子后,暗自问候一遍对方的祖宗,然后勾肩搭背亲亲热热的进木楼客厅里去了。
建窑盏,溜亮黑底之上鹧鸪斑光晕精彩,比之日本那国宝天目略逊一个等及,这样的东西魏南河的地下室有好几个,他单手捏着盏看一番,话中有话:“好东西,佑山准备卖个什么价钱给外国友人?”
杜佑山反问:“你看值多少价?”
魏南河扶扶眼镜,“你心里有数,何必问我。”
杜佑山把手插进口袋里,笑吟吟看着对方,“不瞒你说,这是我从伦敦买回来的,只花了五千英镑。”
“哈,佑山最近鸿运当头,捡了大财啊!”魏南河眉目一动,心骂,不做文化汉奸啦?
杜佑山接着说:“打算转手卖给日本人。”
魏南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心里又骂着,得了,狗改不了吃屎。
杜佑山脚跟一转,绕过魏南河,屁股坐上椅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南河,你抱着整个博物馆的宝贝不卖,只进不出,我的东西你一件都买不起,而且这玩意儿你也多得很,看不上眼。”
“我哪有什么博物馆?真是笑话!”魏南河也坐下来,“佑山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全是。”杜佑山合上锦盒的盖子,往魏南河这推了推,“我和你谈笔生意,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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