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卫生间,看见周泽亚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泽亚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没法子,我只能自己去了。本来机票都定好了。”
“你做决定之前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冬晨较劲,还在执著这个问题,他继续抛出更多想问的问题“我们认识几个月了,我才第一次来你家。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上班、买房?你家人在哪里?你除了严川还有什么朋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觉得我对你一无所知,我觉得我和你很陌生。”
说到最后冬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深思熟虑的结果就是说不清楚。一切都变得很乱。说完之后又觉得,朋友之间是不会有这些问题,更不会用这种语气的,他掩饰道“我只是想了解你,我们是朋友。” 冬晨知道,做朋友是最好的,因为他想一辈子拥有周泽亚。
“我哪有刻意隐瞒你什么?别这副表情啊。”
周泽亚不知道向冬晨发哪门子的病。他拉着冬晨坐到床上,开始“疑难解答”。
“你知道男人,尤其是成熟的男人,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说来说去。我这么说你懂吧?比如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你是找堂哥的,也不愿意说自己的父亲住院。”周泽亚很少跟人说自己的事情,平时的伶牙俐齿也打了结一般,说得毫无逻辑。他看冬晨那双水润的眸子盯着自己,正认真的听着,也就继续了下去。
“我爸是大学里教书的,我妈是工程队的小组长。小时候我家条件还算不错,可能因为养得起吧,我妈又给我生了个妹妹。后来没过几年,他们说感情合不来,离婚了。妹妹跟我妈,我跟着我爸,我过得还行,只是跟我爸之间没有什么交流。” 冬晨听着,理解的点点头,父亲都是不善言辞的,所以自己的性格也比较内敛。
“我妈离婚之后就带着妹妹到另一个城市了,跟了一个做生意的。我爸不给我去看她们,那时候我还小,也没钱跑到外地,寒暑假偶尔会把我妹接回来跟我玩几天。越长大相处的时间越少,因为大家都要应付考试。后来有一天我在上课,我爸来学校找我,路上都没说话,我们坐火车到了我妈在的地方。去了才知道,妹妹自杀了。”
冬晨听到这儿,震惊了。没想到周泽亚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这样的故事。
“她被继父常年xin侵。我妈知道,但是为了家庭与依靠,息事宁人。妹妹得了精神病,我妈怕被人知道,没有把她送去治疗。”泽亚掩饰什么一般的笑笑,摸摸冬晨的头。冬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抱住了泽亚,把自己的头靠在他肩窝里,想给他些许安慰。
“如果我爸当时没有这么冷酷不管不问,如果我妈没有这么自私。也许结局都会不一样。所以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家,在这里读书。工作了也没有回去。家已经不成家,还有什么好回去呢?”他顿了顿,继续说“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老说你怂,但也因为你这种性格,我老会想到我妹妹,我老想,要是我妹妹在,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
听了泽亚的事,冬晨感到沉痛,可沉痛之下更多的是快意。
当一个自己想了解的人,把自身最悲哀的过往血淋淋的展开后,就代表彼此的关系又近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卑劣的快意。
☆、第十四章
周泽亚照顾人的天赋在遇到向冬晨之后被挖掘了个彻底。
晚上冬晨连家都没回。行李箱、衣物、证件,全部整理妥当。只要冬晨说走,他们就能在八个小时后搭上飞往香港的飞机。这真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推心置腹的一场对话,让冬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他们把工作、烦恼都抛之脑后,飞向祖国的南大门。
向冬晨没有离开过自己生活的城市,直到飞机离开地面,他才后知后觉的兴奋起来。
下了飞机已经快十一点了。一月份的香港天气宜人,阳光像是从天上倾泻下来一般,令人感到温暖。
泽亚以前经常飞来香港找前女友,杂志社的总部也在这里,一年要来开两次总会,所以算熟门熟路。他没有打车,带着冬晨坐机场快线,这是旅游线路,一路让他看看沿途的风景。
坐在双层巴士的上层第一排,视线开阔。葵涌道、美孚、西九龙公路…
这些电影里常常提到的地名,一个个鲜活的展示在眼前,转瞬即逝,被飞驰的巴士甩在身后。最后停在了香港的cbd:中环。
中环不是旅游区,没有那么多拥挤的游客。泽亚已经订好了酒店,一切都妥当。
“等会先去吃点东西,飞机餐忒难吃。”进了房间,放下行李,泽亚伸伸懒腰抱怨道。刚刚在飞机上眯了一会,现在还浑身酸。
向冬晨东看看西看看,一副坐不住的样子,虽然舟车劳顿,但因旅途的兴奋,所以丝毫没有感到困倦。
“毕竟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周泽亚不禁揶揄。
“你想说我是土包子就直说呗。”心情好的冬晨一点也没计较。稍稍休憩之后泽亚带着冬晨去觅食,他们吃翠华。
冻柠茶加法兰克福热狗皇,冬晨吃得有滋有味。泽亚低头看看自己盘里的猪仔包,怀疑他们俩吃得到底是不是同一家餐厅的东西。这么想着就把冬晨手里的热狗拿过来,吧唧咬了一口。
“味道一般啊,你至于吗?”说着还啧了一声以表内心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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