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书苦笑:“碰见熟人了。”
禾棠:“谁啊?”
神棍咬牙切齿:“还能有谁?我那个前世冤孽!”
禾棠恍然大悟:“你徒弟啊?”
“对,就是那个小王八蛋!”神棍骂完了,瞪着施天宁,“撒手啊大哥!我要逃跑了!”
施天宁诧异:“杀人分尸的是他又不是你,你跑什么啊?”
“哎哟你是不是傻?”神棍气道,“他杀人分尸不就是为了让我魂飞魄散么?结果一瞧,我三魂七魄好好的,那不得一拂尘把我魂魄都打散啊?老夫养了好些年才把魂魄定住,岂容他来造孽!不说了我先溜!”
他使了个巧劲挣脱施天宁的桎梏,瞬间飘出半里远。
禾棠没想到回家报个仇都能碰到这种事,顿时哑然。
杨锦书温声道:“朱府现下戒备森严,又有道士坐镇,我们还是另寻机会吧。离天亮还有些时辰,我们也回去吧。”
禾棠无奈,却也知道自己本事不够,只能点头:“好吧,等那群道士走了再说。”
施天宁狂翻白眼,他下山是来玩的,结果什么事都没干就要打道回府了,无聊。
正欲折返,神棍又忽然出现,大叫着:“杨锦书!快打开伞让我躲躲!”
杨锦书本来就没将修罗伞合上,闻言便撑了开来,问道:“这是怎么……”
神棍瞬间附在伞上,叮嘱道:“就当我不在!”
话音刚落,三鬼直觉身上一冷,一道幽幽紫光震荡开来,方才院中碰见的冷面道长已至身前。
这位道长年约二十三四,面白身高,长眉斜飞,一双眼亮若晨星,相貌甚是俊美,然而一身凛然傲气令他不怒而威,墨色道袍在夜色中无风自动。他看着面前三只,漫声道:“你们是何方小鬼,竟流窜至此,扰人清梦?”
禾棠躲在杨锦书背上低声骂道:“这什么道士啊妈呀为什么他一过来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吓死宝宝了!”
杨锦书拍拍他的胳膊,答道:“此人道行高深,已是鬼见愁级别,你怕他很正常。”
施天宁哼道:“我们晚上出来溜达都不行?”
那道长不为所动,继续问:“你们法力低微,离入葬之地不会超过二十里……是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是啊,怎样?乱葬岗的孤魂野鬼触你霉头了?”
杨锦书连忙拦住施天宁的胡言乱语,彬彬有礼地对那道长说:“道长莫怪,我这位朋友性格如此,并非有意针对。我们几个的确是乱葬岗那边的,我家小孩玩心重,在山头没什么可玩耍的,闹着要到山下来逛逛,我们便寻了个没人的深夜带他下山走一走,并无恶意,更未伤人,还望道长行个方便。”
道长:“你是谁?”
“在下姓杨,名锦书,自长生。家父乃县上书院的先生……”
他还未说完,那道长已经点头:“哦,是你,杨家后山那座坟是你的?”
杨锦书眉头一跳,不知他为什么立刻想到这里,只好点头道:“确是在下。”
“你死几年了?”
“七年有余。”
“哦。”那道长应了声,忽然道,“三年前你有没有在你家后山见过我?”
“……”杨锦书没料到他有此一问,登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禾棠听杨锦书说过那段旧事,脸色一变,忍不住为杨锦书担心起来。
那道长脸上威色愈重:“怎么,难道三年前你也下山来玩耍?”
杨锦书心中暗叹,只好道:“不瞒阁下,那年冬天……我确实是见过阁下的。”
那道长忽然脸上一僵,梗着声音道:“你……当真见过我?”
杨锦书点头。
对方沉默。
施天宁知道神棍是三年前来到乱葬岗的,因神棍起初是在杨锦书那里修养,故而其他人并不知他身死之时究竟发生了何事,此时听他们对话,似乎还有内情?他忍住插嘴的冲动,看着他们说话。
杨锦书发觉禾棠一直发抖,忍不住道:“道长,你若无事,我们便回去了。寅时将至,我们再不回去,怕要出事。”
“你……”那道长迟疑地问道,“你那时……都看见了?”
杨锦书点头。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的魂魄?”那道长问着话时,冰封的脸竟然有了瞬间的瓦解,眼中似乎含着许多欲言又止的复杂心念。
杨锦书淡然道:“横死之人,尸身尽丧,哪来的魂魄?道长乃修道中人,岂会连这点小事都不知?”
那道长脸色一白,身形一晃,竟似大受打击。
杨锦书趁机朝施天宁使了个眼色,拎着禾棠,迅速离开了。
那道长正在走神,竟然没追上来。
几人在天明之前回了杨家后山,皆是心魂受损,杨锦书的宅子风水好,适合修养。施天宁找了个房间休息去了,禾棠早就在回来的路上昏过去,趴在杨锦书肩膀上打盹。杨锦书将他放到床上休息,枕头边给他塞了根蜡烛,等他饿了吃。
忙完这些,他才撑着伞去了书房,敲着伞骨喊:“道长,我们回来了,你出来吧。”
神棍问:“那小王八蛋呢?”
“没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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