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慧美眸流转,眼中哀伤一闪即逝,此事上不提一句。
雷乾不好再问,向儿子投去疑问的目光,却见儿子跪在地上,神色黯然,失了魂一般,不由得生气,只是宁慧在,他不好发作,只瞪了一眼。
宁慧却已平静,“此事确是慧儿顽劣,但也是为了躲避宁敬耳目,才使了这金蝉脱壳之计,怪只怪我,没与雷越商议。”
“公主一路有各府调兵护送,宁敬纵有心,也没那个本事!雷越是侍卫长,一不为公主的安全出谋划策,二来对此计谋一概不知,更见其失职!若公主真出了什么事端,十个雷越也难负责!”雷乾虽只是眉头微蹙,但他长相严肃,只这一样,便叫人望而却步。
“我自有人护送,轻装简行,夜半从驿馆后门走得,旁人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百十人护卫,此事竟一点也不知,一个个都该死!”
“将军向来奖惩分明,便责他们一个失职罢了,哥哥那里实在不必说。慧儿是罪魁,最该受重罚。”宁慧自知这等人前用不得强,只能微垂了头,轻轻撒娇,“将军。”
雷乾哼了一声道,挑着眉毛瞪着一众人等,“还不谢过公主?!”
一行人都跪拜叩谢,宁慧叫起,雷乾指着雷越道,“你跪到我营房门口去。”才拥着宁慧往军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了怎么办!不日更肯定连个评论都没有!_
☆、无端风雨
众人才回营房,便有人来报,当日抓来的那个女人逃了。
宁慧不得不又为此事敷衍一番。雷乾老成持重,面上是一副嫌犯逃走公事公办的神色,心里早把和宁慧往来的这些人的祖宗挨个儿问候了一遍。
一日折腾下来,众人筋疲力尽,秋红被罚在日头地里跪了两柱香,瘸着腿,腮帮子上挂着泪,只说是自己疏忽,没照顾好公主。
都是责怨她行事轻狂任性的意思,宁慧岂有不懂!只是强撑着,安慰人的话半句也不说。
宁慧索性也不使唤秋红,事事亲力亲为,西北缺水,又在军营,只得一盆热水泡脚,宁慧坐在矮榻上泡着脚,一边愁眉不展。
她当日和流景溜走,一面确实是不耐夹在众人中间处处受限制,想两个人一路轻快些走。
她和流景几多波折,相见不易,相思蚀骨,往前看,诸事不可追,往后看,到了军营也没有日日朝夕相对亲热无间的道理,只这一路的时间,怎么就不能任性一回!
另一面也是想掩人耳目,叫宁敬,或者心怀叵测的别人无从下手。
她和流景在陇州等待,便就是要和雷越一起去雷乾面前交割,谁知雷乾不信葛素,竟然第一个就把这事捅给了雷乾。
或者确如葛素所说,自己溜号溜成了习惯,叫别人难以相信了?
雷越这事就叫她觉得雷越脑子缺弦,谁知又被更邪门的雷乾摆了一道,因为她的任性,差点把百十号人的性命送掉,虽然如今众人逃过天威,但雷乾手下岂能好过,秋红都遭罪,更不说别人。
因她一人带累一众人,她面上不露,心里却怎么也不好过。
盆里水都凉了,秋红跪坐在一边替她擦脚,膝盖疼的龇牙咧嘴。她是最亏的一个,宁慧溜号的时候她中了mí_yào还没醒过来,却也难逃责罚。
“雷越怎样?”
“雷大哥真是可怜,雷将军关起门来打他,谁也不让进,谁也不让劝,也不知怎样了!”秋红关心雷越,顺口就说了出来,却不想正撞着宁慧的心坎上,宁慧不由地眉头轻蹙,她收回了自己的脚,讷讷道:“你去看看吧。”
“去过了,雷大哥不让进,说是在上药呢。”
宁慧便不再说了,略略收拾,嘱咐秋红早点休息,她却挑亮灯烛,对着烛心做起了针线。
藕荷色的布上只绣了半片荷叶,她便困顿地靠着打起了盹来,却也不睡。
流景去了半日还未回来,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也睡不着。
许久,门廊轻响,宁慧支起朦胧的睡眼,便见流景一身风尘,立在昏黄的烛光里。
宁慧伸出双臂,流景过来抱了她一下,周身带着的夜里的凉气叫宁慧清醒不少,问她,“劫到了吗?”
流景应了一声,把密封着的信筒递过去。
宁慧接了,神色有些恹恹:“跟着我的人都被打了个遍,秋红都被罚了跪。雷越更不知被打成了什么样子。”
流景垂目:“雷将军说的也在理,若出了事,岂是一顿打能了的。”她如今倒有些后怕。
宁慧不语,心里却是清楚,跟着流景,比被千万人马保卫更叫她觉得安心,这自然是流景本事高,又肯舍命救她。
但也不只因为流景身手好,流景再厉害,也只两只手两只脚,带着她便是个拖油瓶,可她就是不怕,无比踏实,别说面前只是通往陇州的一条路,就是荆棘遍地,她也敢走。
可是这话她无法跟雷乾辩解。
流景手指在她头发上划过,带了几分宠溺,“夜深了,你睡吧,我去外面。”
宁慧不舍,也知外面并未安排流景的住处,但也不便就留流景在屋里,明早被人看见,有成什么样子!
这个流景便是他们人人奉命杀之的那个流景,她们两个却固执地谁也不提更名换姓,乔装易容蒙混过关的事情。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暗气,定要叫他们明知如此而无可奈何,但这也需要时间,叫别人接受。
宁慧此时只能点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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