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实则是也将她放在校场训练,他自在薄言手里吃过亏,便知打仗不比斗殴,人和极讲究,要令行禁止,但即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难和别人合拍,她反应迅捷,已成自然,哪能一朝一夕改过。雷乾倒也不是难为她,实在是她的表现不尽如意,雷乾那几下鞭子也不算什么,“大将军问我,如今之势,该当如何。”
“哦?”雷乾既然肯问,自然就是肯教的意思。
“我说正可乘势锐意进取,再攻下临江,文成,康安,陈兵青山,以逸待劳。”流景说着不自觉皱了皱眉,“大将军盯着我嘿嘿笑了好几声,笑得极冷,罢了又没说别的什么。”她倒有些摸不着头脑。
宁慧爱怜地微微一笑,山坡上风大,她伸手替流景拢了拢头发:“等咱们打到青山,咱们哪里是以逸待劳?而况如今是暑热时候,青山属西南地界,夏日潮湿闷热,极易中暑,士卒乍然过去,不惯天气,便是行军大忌。旧朝却正相反,他们在西南年余,已然惯了。”
“这……难怪他瞪我,原是我错的离谱了。”
宁慧想起她方才还捧着书卷在灯下苦读,不由取笑:“怕什么,你有悬梁刺股的劲头,还怕学不来?”两人携手往回走:“我也不要你和雷乾那般厉害。你自在快活些,也就够了。”若没有她,珪园覆灭,她原就是个逍遥的江湖客,如葛素那般来去自在,才是畅快。
流景只微低了头,沉默良久,讷讷开口道:“我要那么多自在做什么!”她在安定县贵清山上时最自在,却也最是寂寞,几近万念俱灰。
宁慧微微一怔,随即恍然,不禁失笑,这人也真是拙嘴笨舌。然而这世上伶牙俐齿的人太多,说多了,反倒口不对心,她如今心头眼里,念及的也就是这个不善狡诘,做的比说的多的人。
两人回去时依旧绕雷乾的帐子远远的,却不料雷乾不在帐中,也不知是从哪里转回来,脸色阴沉的可怕,流景已极顾身份,见了雷乾迅速放开了牵着宁慧的手来行礼:“大将军。”雷乾哼了一声就走了。
倒是秦副将带了三分笑意来与宁慧解释:“大将军方才去见薄言先生,碰了老大一鼻子灰呢!”
原来驰骋疆场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也碰了壁,流景与宁慧不禁相视而笑,秦副将也扶着胡须笑了,“时辰不早,请公主早些安歇。”
他俩被看得这样紧,宁慧与流景相视苦笑,流景只得行礼,看着宁慧乖乖地一个人回去。只可叹两个人走了那么一段路,尽说了些正事,不正经的事一件也没做。
次日军令下来,便是守住已得的已得,约束军纪,免税三月,广积粮草,勤练阵法布兵,以备战事,众人皆无异议,雷乾便老神在在:“雷越,你,给她讲一讲打仗的事。”
流景抱拳:“如此有劳雷公子。”雷乾又瞪了她一眼。待人散尽了,雷越拉着流景往僻静处走,边走边把雷乾教给他,他还记着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详详细细给流景讲了一遍,等讲完,两人已离营地极远,雷越嘿嘿笑了两声,颇为不好意思地道:“那个,不如我们再切磋一番?我最近颇有些进益……”
流景倒不在乎他不知谦虚的态度,只是略略往大营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心里始终对雷乾颇为尊崇,便也很是敬畏。
雷越揣度她的心思:“这里离那里很远,大将军发现不了。”他眼里闪着无限希冀,流景便顿了一顿道:“我陪你练几招。你教我读兵书。”
“好!”雷越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不以为然,他虽不认为女子定要呆在绣阁做女工,但也不觉得一个女子有习读兵书,排兵炼阵的必要,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被宁慧公主给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其实他如今觉得女子像那个人一样,武艺高强,来去如风,倒也很是潇洒惹人艳羡!
两人你来我往已比划起来,流景与雷越有过较量,深知雷越深浅,便也存心留了几分力道,但雷乾所说颇有进益也非虚话,且这招数模式,她怎觉得如此熟悉!几招一过,心里疑惑,快招频递,几下便将雷越逼地兵器离手,她长刀一抖,虽是刀背抵着雷越脖子,雷越却也觉得寒意阵阵透过背脊,大夏天的冒了一身冷汗,“你怎么还来真的?”
流景眼神有些冷,“你和葛素来往多久?”
“也不久。”见只是问这个,雷越放松下来,“我这不是因为你们挨了一顿捶楚么,她有药。”说到这里有些不美好的记忆涌上心头,脸色不自觉有些红,“我能下床之后,她才教我。”见流景还瞪着他,他又交代一句,“就在那边山包后面。”
流景只知葛素与他有赠药之谊,不想竟还有授艺之情,她收起大刀,看着雷越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脖子,“她武艺不错,你也进步不小,勤加练习,定有进步。”
雷越频频点头,瞬间又眼巴巴地问,“我也想日日练习,只是这几日她忽然又不来指点我了,你知道她在哪里么?你叫我去瞧薄言那日我还远远看见她,但是父亲在,我没敢声张。”雷越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她跟父亲说了什么,父亲给我一顿好打。”他又摸了摸自己身后,“现在还没消肿呢!”
“咳,她……”流景那日叫他去,原本是想着葛素性情古怪,如今独在江湖飘零,甚是寂寥,自她和宁慧先行离开,往西北的路上她和雷越走了一段时日,且有赠药之谊,多接触或可有好处,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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