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凡看了看手表,很生硬地转了话题,“一会儿要做笔录。”
“好,我英语很好的。”不止英语,庄子非会很多国的语言。出去拍摄经常需要寻求当地村民帮助,并不是每次都会有翻译,因为,为了工作,庄子非花费了大量时间学习语言。幸好他在语言上面很有天赋,人的语言、动物们的语言,他都能够很快掌握。
“你还需要检查什么项目?需要的话记得错开时间。”凌思凡问。
“没了吧?”
“别担心钱。”凌思凡又补了一句,“我信用卡额度很大。”他有一张黑卡,不过,虽然那家银行号称是无限额,实际却是有的,凌思凡估摸着额度约三百万人民币,他也不太清楚,因为他确实很少会花钱。三百万不算多,治小伤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要花你钱……”
“嗯?”凌思凡想:这个又是什么坚持?
“我不想让你或别人认为,我是为了钱才想跟你在一起……”
“……”
“我才不图这个。”
“……我没那样以为。”的确,为了钱想跟他在一起的很多,但庄子非显得不是其中一个。自己刚创业时对方就喜欢他,那时他的经济甚至可以说是困难。
“那……”庄子非又期期艾艾地问,“所以,思凡,你会一直留在医院陪着我吗?”
“不会一直,”凌思凡说,“等你没事我先回去,我要上班。”
“哦,”庄子非坐在床沿上,用脚尖轻搓着地板,“也对……”虽然庄子非好像很大度,但凌思凡还是察觉出了他隐隐的失望。
其实凌思凡并不是真的渴望回公司,他很奇异地察觉他没有着急忙工作。
他甚至有一些自暴自弃,觉得少管几个项目也没什么,都叫副总去谈并无不可,拿得下来最好,拿不下来也就算了。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凌思凡却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工作。
从冰原大道那时候开始,最近两天,凌思凡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点生锈,而且仅仅两天,便像是陈年的锈迹一般,即使拼命地擦也没办法将其去掉分毫。因为心上那些锈迹,他连身体都变得懒散和迟缓,似乎只有沉重的敲击才能使他恢复运作。
过去,凌思凡从来都未曾想到,庄子非会对他产生影响。在他眼中,庄子非傻得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在漫长的岁月里,一次次地将巨石推上山顶,巨石又一次次地山顶掉落,日月循环,没有止境,将时间与精力用于徒劳无功的事。现在……凌思凡却有些怀疑,被一次次地推到山顶之后,那块石头滚落得越来越不干脆利落了。
他有一些慌乱。
这样不行,他告诉他自己:必须停止,回到正常生活。
否则,迟早会有一天,他会为了今日的无作为而后悔的。
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相信一辈子的呢。
等庄子非无碍,他得回去工作,这这个人远点,变成从前的他。
这是一场博弈。感情就像一个斜坡,对方就是从顶端滚落的铁球。随着不断向下滚动,铁球会获得越来越快的速度,越来越大的动能,阻止它也会变得愈加困难。所以,如果拖着不管,让铁球走远了,他今后势必将会为了停止其冲势而付出极大的代价。
同时,凌思凡感觉到,距离,对庄子非也好。
省得以后再出这种事情。
凌思凡非常感谢庄子非,但他也不可能因此接受什么,毕竟感情和感激不一样。
否则,如果再有类似的事,他该如何面对对方?
☆、第22章 班芙公园(九)
四天之后,凌思凡离开美国回到了北京——庄子非看着不会有什么事了。
他将联系方式留给警方,警方表示有需要会再联系他,接着便预祝他旅途顺利,凌思凡没有什么困难地搭乘了航班。
回到公司一看,工作果然已经堆积成山。
“老大,”一个副总对凌思凡说道,“关于扩建仓储物流中心的事,我们遇到不少麻烦。”
“哦?”凌思凡说,“你讲讲看。”
“仓库旁边有个事业单位,拆不动啊,价格已经给的相当高了,还是不行。”
“具体原因?”凌思凡问。
“全院员工投票没有通过,特么就算抬价,也还是通不过,每次都被大多数人否决。顺便说一句啊,这‘大多数’人,是几乎所有人。”
“为什么?你调查过没有?”拆不动这事儿,也是挺常见的。之前有个项目,也是遭遇到了这种问题,两年了还在原地扔着呢。那次是某城市的实体店旁边要建个停车场,不过隔壁是栋民宅,有两户人家表示无法接受“霄凡”报出的价格,并给出了心理预期。当时政府担心拆迁价格一再攀升以后更拆不动,并不建议“霄凡”支付对方所要求的价钱,同时由于不是市政工程,法院肯定不会宣判拆除,所以那停车场现在也没建起,让凌思凡很是心疼。不过,这回不是民宅,只是单位大楼而已,为什么员工仍然激烈地反对?
“不用调查,对方已经讲了。”副总向凌思凡解释道,“员工大多数都住在附近,觉得现在上班非常方便,十五分钟就走到了,不希望单位被我们迁走。那是一家事业单位,很久以前分过房子,员工基本还都在那,不愿意跑太远上班。”
“……”凌思凡垂眸稍微想了下,又抬头问,“事业单位一共有多少人?”
“不多,不到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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