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锦鲤池边静静伫立着一人,修长俊逸的身姿倒影进微波粼粼的池面。靳雨青从书鱼手里取过一小兜鱼食,两指捻着细细碎碎地撒进水中。已经恢复了生机的红金锦鲤纷纷跃出水面,争相夺食。
青年的面容还有些许稚嫩,但眼眸之间已盈满了帝王的盛气。
今日早朝之时,弹劾军部数位大臣的折子已经抵达皇帝的御案。同时,一份秘密文书已经通过暗卫直接送达到靳雨青的手上。
这是他等了一个月的好机会,他不仅没打算事先将陈乂从行贿案中摘出,反而对其不管不问。
原世界中,陈乂之所以能够身陷囹圄,并不是筹谋不够,而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自认为诚实可靠,贴身侍奉了十几年的小厮竟然出卖了他,将一封封贪污密信塞进了他的床板。
靳雨青要的,就是让他再次被捕——然后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为深宫皇帝,他的手再长也伸不了多远,管不住宫外那堆烂摊子事。说实话,宣武府会怎样他靳雨青一点都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有陈乂一个。今天他能替陈乂消一件行贿案,可难免日后会有接二连三的祸事,他总不能确保每一件都能防住。
任务世界就像一个大棋局,而世界力量就是摆弄棋子的手,推动着世界轨迹向着既定的发展方向走。作为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颗小小棋子,靳雨青没有自信在放任陈乂自由发展的情况下,还能够与世界轨迹抗衡。谁知道一不留神,这位命运之子又会被什么刺激到,扛起大旗来造反了。
所以,只有把陈乂放在眼皮子底下守着,他才能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
对不起,作者没常识,已经修改了。
作者不仅走心而且走肾,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谢谢。
☆、龙榻上的将军3
因为行贿案,朝堂上吵了几番,靳雨青依旧让他们去查,放开胆子查。
很快不出所料,陈乂又被人扔进了大牢。
朝上,大殿下一干大臣言之凿凿,列出七八条罪名往陈乂头上扣。老宣武侯常年称病卧床,宣武府的气势早已不比往年侯爷军功赫赫的时候。众人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跟风煽火瞎起哄,帽子是越扣越大,直接闹着要将幕后主使严厉法办。
随后便有一沓所谓密信呈到皇帝面前,新鲜的,热乎乎的,是刚从陈乂被窝里扒拉出来的“证据”。
靳雨青真是被气笑了。
上一世,原主皇帝就是顺水推舟,以这桩行贿案讹掉了宣武侯手上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而这一回有靳雨青坐堂,哪能那么容易就叫陈乂记恨他呐!
刑部尚书一条条陈述罪状的时候,靳雨青实在听不下去,抬手打断了尚书的发言。书鱼得了皇帝的眼色,从袖袋里掏出一沓一模一样的密信来,连封口蜡印都分毫无差。
皇帝随手翻了翻,冷哼一声,抬手把两沓子信都一股脑地甩到了负责此案的刑部脸上去,粗硬的边角在尚书额鬓划出了一道血印。
“这就是你们给朕查出来的结果?”皇帝盛怒。
刑部扑通跪倒,一封封的对比着两边的不同,最后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也没发现一点异样。他们搜出来的如山铁证,皇帝手里老早就有了一份,皇帝乃一国之君,自然不会无端拿他们逗乐,如今两份一样的证据只能说明,他们搜出来的那份……也是假的。
之前信誓旦旦咬定陈乂有罪的,现在全是在啪啪打脸。
尚书后背直冒冷汗,根本无言以对。
“啪!”御上狠狠一掌拍在案上,过会儿才回味到这招有点装过头了,手心火辣辣疼的要命。靳雨青忍住想当场呲牙咧嘴的心情,放话道:“要是你们的能力就是拿几分假文书欺瞒朕,朕看这尚书位子也不用坐了!”
大臣们惶惶恐恐,皇帝拍案而去。
离了朝,靳雨青换了一身常服,便让人用软轿子抬着,抄近路去大牢。
之前撒出去的暗卫早早就埋伏在大街小巷,对方前脚拿着伪造书信一走,暗卫后脚就冲进去,当场将那造假的书生抓了个正着,然后迫他写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出来。
至于幕后真正的主使,那些常年拿了俸禄却不尽人事的臣子们一个都脱不了干系,某些军将更是也分了一杯羹,所谓官官相护,莫过于此,以至于再也包庇不下被捅了出来,才想起来找一个怂包当替罪羊。
只可惜呀各位爱卿们,你们找的哪是替罪羊,那可是匹披着羊皮的狼!
石筑的牢前守卫森严,靳雨青抬头看了眼门口的匾额,深红色近乎发黑的底面上遒劲地刻着“天牢”二字,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拢紧了衣领,在侍卫的带领下,绕过迂回的牢房布局,终于在一间潮湿阴暗、腐气横生、头顶只有巴掌大小透气窗的牢房里,见到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陈乂。
靳雨青遣退了周身的侍卫,隔着牢栏望向那个颓废的男人,和他身边一动未动的一碗冷饭。
陈乂低着头靠在石壁,右脚踝处锁了一根沉重的铁链,另一头钉死在墙壁上,过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面颊,只露出半张粗糙地毫无血色的嘴唇来,让人分不清他是睡了还是醒着,亦或者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牢里太冷了,厚硬的石壁隔绝了外界的春风暖阳,一呼吸甚至能哈出一团白雾。靳雨青跺了跺脚,反观陈乂,破破烂烂一件囚衣,微敞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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