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手里的书——《oa生理结构阐述》,阿诚安静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燃烧起来。
俗语有云,伤筋动骨一百天,俗语又有云,十指连心。
伤在手指上,即使断口处十分齐整也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阿诚要强,脱臼的手脚好了就不愿意再让人伺候他打理贴身的事情,吃饭的时候也是用勺子,通常吃饭的时候,阿诚都很安静,但是架不住坐在对面的明台一直和他说话。
平时明台要去上学,不可能总是在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到饭桌上,明台的话倒是格外的多,而且还都是对阿诚去的:
“阿诚哥,王老师要结婚了,王老师你记得吗?就是以前教化学的那个,我记得她当过你们的班主任来着。”
“阿诚哥,今天学校里的社团搞法语比赛了来着,你猜最后哪个班赢了?”
…………
明台喋喋不休的说很多事情,阿诚间或回应一两句。
明镜看着这一幕,又扫了一直像个闷葫芦一样的明楼,心中即气又无奈,气得是,明明是自己的坤泽,明楼却什么都不做,还不如明台会哄人开心呢,无奈的是,虽然劝过明台要注意分寸,但是看着肯和明台说话的阿诚,又觉得这样的阿诚也总比整天安静的发呆一句话都不说要强。
其实明镜不是不明白阿诚此时心中的抗拒。
这样一件大事到头上,任何一个人短时间内都会接受不了,但是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阿诚下一次雨露期,在那之前若是还不能把眼前的这些问题好好解决,只怕问题会越积越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时间越来越少,明镜就越发焦急。
明台和阿诚聊了许久,忽的道:“阿诚哥,你别总是喝汤啊,你尝尝这个排骨,加了草药的,炖的很香。”
明台给蹿起身子给阿诚的碗里加了一块排骨,阿诚用勺子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也没拒绝,依旧用勺子试图舀起那块明台夹给他的排骨,可是打着石膏的手指握着勺子,哪里有那么灵活,根本就舀不起来那块很大的排骨,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这让阿诚微微有了一丝怒气,说不清是对谁,也许只是对此时如此无能的连吃饭都吃不利索的自己。
放下勺子,阿诚微微抿了着嘴,道:“我吃饱了。”然后就起身离开了桌子。
明镜一看到这一出,有些急,忙向明楼使了个眼色,让明楼说话,可是明楼低头像个闷葫芦一样,默默的吃饭。
明台没有意识到,明镜也没有意识到,饭桌上,阿诚除了吃饭就是喝汤,几乎没有主动去夹菜,坐在阿诚身旁,一直闷葫芦状态的明楼,间或给阿诚夹菜时,都很注意夹那些方便用勺子舀起来的小菜。
明楼从未多出口说任何一句话,他的关心从来都是于无声处。
站在明楼书房里,看着书架上的书,阿诚心中五味陈杂,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阿诚没回头,道:“就这么随随便便让我进出书房,你不担心吗?”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阿诚第一次对明楼开口说话。
明楼打开书房门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神色如常的关上了门,道:“处理老赵的那天我就把这里的文件重新整理了一遍,况且就算我没整理也没什么,这里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解读也需要密码。”
听到这话,阿诚转头,看着明楼,眼神里有了些别样的东西,那是属于他认识的阿诚,那个从小聪明、早熟、独立的孩子的一些……隐藏在这个人灵魂里的折不弯的傲骨。
明楼的眼神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不明白了。
阿诚拉开身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忽的道:“我同时给蓝衣社和gd两边输送情报,不过我猜你已经猜到了。”
☆、第 40 章
这是第一次,阿诚对明楼开口谈及“公事”,明楼的神色微微郑重起来,他很认真的看着阿诚,坐在椅子上的阿诚也很平静的看着他。
如同阿诚所说的,对于很多阿诚做的事情,他已经有了猜测,也许也可以说,他不仅仅有了猜测,还有了足够多的客观证据验证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些和阿诚口中亲自说出证实,仍旧是不同的,明楼微微调整了下呼吸,道:“你在玩火。”
阿诚眼神有些飘忽,也有些空茫,似乎有些很是久远的记忆在脑中浮现,触动了某些心绪,他轻声道:“玩火吗?也许。“渐渐回神,淡淡的看着明楼,阿诚道,”只是我和大哥说过,报国不仅仅是大哥的专利,也不仅仅是独属于大哥一人的信仰,对于我而言,不论哪一边,只要能更有效的利用我的情报阻挠日本人的行动,就值得我贡献情报。”
明楼的眼神微微复杂,半响,道:“对不起,我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阿诚的眼神微微移开,长长的睫毛微微掩盖了些许眼中的神色,视线压低了少许,落在桌子上,良久,阿诚道:“我明白……我明白这其中的曲折,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着这话,阿诚把手中的那几本书放在桌子上,明楼低头看了眼那几本书,又抬头看向阿诚。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阿诚道,“再过一个半月……,我恍惚听苏医生说过,抑制剂可以帮坤泽在雨露期维持清醒。”
阿诚这话一出口,明楼就知道,关于“公事”的讨论已经结束了,现在他们谈论的是“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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