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摇头，看了看走廊里没人，就问说：“你刚才是在干什么。你既然做样子，就得好好做吧，你女朋友可还在里头呢。”
江城叼着烟，微微眯着眼：“你不是不吃这一套，那我还做什么样子？”
“那你是承认自己在做样子了？”
江城点头：“还不是为了让你安心。”
“你干嘛老是追着我不放，我是不会跟你怎么样的，我是直男，我跟你亲热，会恶心的。”
江城手指头夹着香烟，弹了弹，鼻孔里缓缓地将烟吐出来，说：“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
“我这人有时候……”江城似乎有些烦躁，抬头看向他，眼睛炯炯有神：“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安心。我说了不会把你怎么样，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顾倾城失声笑了出来：“上次在车里那样，还叫没把我怎么样？”
“那不算，我都跟你说了，我有病。”
“什么病？”顾倾城没好气地说：“精神病吧？”
没想到他这本是气话，江城却恬不知耻地点头：“对，我就是精神有病。你还跟我一般见识？”
顾倾城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觉得江城应该是真的有病，他跟他完全没办法讲道理。他有点气，因为发现自己吃瘪，说不过江城。他就伸手推：“让让让让。”
“你考虑考虑。”
“我、不会、去你那、不会！”
顾倾城很大声地，几乎一字一句地冲着江城说：“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我又不傻……我在你眼里看着很傻很天真么？”
“你难道不傻么？”
顾倾城一愣，随即脸就黑下来了：“你真有病。”
他发现江城压根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再说下去他肯定气出病来。江城却紧跟着他，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烟，问：“我要强迫你，你会死么？”
顾倾城已经气的听不进去，怒气冲冲地说：“我为什么要死，要死也是你死。”
“那我就放心了。”
江城说了这句话，忽然停了下来。
顾倾城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江城吸了下鼻子，手里夹着烟说：“顾倾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顾倾城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其实想说……
“有病吧这人……”
他推门进去，刘瑛瑛还在那里引吭高歌，旁边小唐倒是安分下来了，瘫在沙发上。他过去坐下，问说：“你怎么躺着了？”
“累死我了，我唱不下去了。城哥，你怎么不唱？”
“我也是累，不想唱。”
其实顾倾城感觉的出来，如果不是江城非要拉自己过来，这包间里的人并没有要跟他做朋友的意思，他们更像是有自己的小圈子，而且看对他客气疏离的样子，背地里应该不大看得起他。看来他从前无知网红的身份，给很多人留下了刻板印象，一时半会是扭转不回来了。他们到了ktv，也没说让他唱首歌，估计他们有了他爱装逼的印象之后，看到微博上他唱歌那视频，都觉得他装逼装的他们想翻白眼吧。
顾倾城就想离开这里了，只是他一时找不到特别好的理由，旁边刘瑛瑛的助理还在说等会去哪里吃饭的事儿，他觉得再拖下去更走不了了。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响的很是时候，刘瑛瑛一首歌刚唱完，下一首刚开始播前奏，包间里难得没那么吵闹，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大家伙都听见了。江城抽完了一支烟正好推门进来，顾倾城如遇救兵，赶紧接通了电话，声音还故意很大：“你好，我是顾倾城。”
倒像是热线服务员。
“倾城，你好，我是聂峰。你在哪儿呢。”
顾倾城一听是聂峰的声音，笑着说：“峰哥，你好，我在外头跟瑛瑛姐他们玩呢。”
他说着就朝刘瑛瑛他们点点头，自己捂着手机走了出去。江城就站在门口，和他擦肩而过，身上淡淡烟味弥漫。他出了包间，说：“峰哥你要找我，我这就可以过去。”
“不妨碍么？”
“有什么妨碍的，我正打算回家呢。”
“这时候了还回什么家，这样，我们在公司对面的那个金兰餐厅，你过来吧，咱们一起吃个饭。虹姐也在呢，正好有些事咱们一起说说。”
“嗯，好。”
顾倾城挂了电话，就和刘瑛瑛他们告辞出啦。小唐也紧跟着出来了，江城送他们出门，问：“要我送你们么？’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
“方便么？”
顾倾城冷着脸说：“我还没火到你担心的那种程度。”
江城点点头，白日里阳光照耀下，其实仔细看，隐隐看得见他从前脸上的那道疤痕。他如今理了寸头，身板又直，看气势好像当兵的一样。小唐走到路边拦车，江城就对他说：“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什么条件都能提。”
顾倾城觉得江城这样的执着反倒显得有些笨拙，并没有那么讨厌了，也可能他在江城的身上，越来越多地看到江海的影子。对于少年时代的怀恋让他多了一层温暖色彩，于是点点头，脸色依然是紧绷着，“唔”了一声。
他们上了车，小唐回头看着站在路边的江城的身影，说：“江总对你可真好。”
顾倾城发出了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切”，嘴唇便抿起来，看向窗外。就在这时候，前头的司机经过了再三偷瞄，问说：“你……你是不是叫顾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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