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夫。”
“大夫治不好呢?”
“等死。”
软硬不吃。
“不行!什么死不死的,别给我乱说。”青檀蹙眉,言语间掩不住怒意。
温弥汜依旧那般形容,看他一眼,目光继续流离风景。
青檀就如此喋喋不休了一整个车程。
回了府上,温老爷按着青檀的方子浸泡身子已经能醒了。只是神智迷迷糊糊的。
除了青檀只怕所有人都觉着他已然在温老爷身上耗费了许多心神,又是施针又是炼丹。
实则耗费心神的才要开始,前些步骤都可有可无,只为了做戏做全套罢了。实则这病只需青檀替温老爷打通经脉把他体内郁结的一股怨气逼出来方才全是解了这病的根源。说着容易实则不然,这怨气是死了带着怨气久久徘徊在人间的怨魄种下的,没有一些修为还真是耐不得这怨气。
待人醒了,青檀问他病前可曾去过不寻常得地方见过不寻常的人。
温老爷满是褶皱的面孔又多添上一些纹理,抿了抿嘴唇,沉默。
“温老爷,倘若你不愿说我也可以不问,只是你这病怕是根除不得了。怨气虽说已然逼出,难免有残余,待得时间久了又会再生出更多的怨气。要除了那怨气的根源方才万事大吉。”
说罢,青檀深深看一眼这个还在不断给自己道谢的男人,留下最后一句,“说不说温老爷还请再斟酌,也不急着的,今日就先好生歇着罢。”
☆、吻凉灼心,狐惑慌匿
青檀以月余时间治愈温老爷的顽疾,一时间声名大噪,各地许多带上重金望借人行医的人蜂拥而至,温府的门槛险些要被踏破。
来人有不少生意上与温家来往密切,说的好听些是关系密切互惠互利,说的难听些便是互相利用唇亡齿寒。
哪一天哪一个人来温府青檀都清楚,不愿温弥汜为此困扰过多,便自己寻了他来问。
换来一句温弥汜不温不火的反问:“你可真会令人长生不老?”
“不会。”的的确确,至少以他目前的医术和修为而言是做不到的。
“方家小姐是病了,可以的话明日去看看吧。”方家和温家素来交好,情比利更多些。
小姐?女子?适婚?
拒绝!
“好。”青檀笑一笑应了下来,脸上自然要不动声色。
青色发带,碧衣一身,这日的衣着让青檀显得格外清秀几分,连温弥汜的目光比之往常都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青檀欣喜,想这素来和块木头没有差别的人都多看他两眼,这方家小姐岂有不多看他两眼的道理?
方府也在临溪城,离得不远,青檀许久没有出温府了,他喜欢亲昵得拉着温弥汜的袖子,然后仿佛周遭都很新鲜一般四处张望。
到了方家门口,青檀一垂目一抬眸松开温弥汜的袖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沉稳许多。进了方家,青檀才发现他错了,那些事已然到了不是他精心得换一身青衣能解决的地步了。同方家老爷夫人寒暄时,这二老做得明显至极,就差把女婿二字挂在嘴上了。
“老爷夫人,不如还请让人带路容我先去看看小姐的病情?”青檀在二老寒暄到一半稍作休息正打算继续之际说道。
“好。”老夫人应下,又吩咐几句下人,言下之意是让他和温弥汜一同去方小姐的闺房。
青檀也就罢了,算是大夫,那温弥汜又算什么?还未成婚呢,就容得他进方小姐的闺房了?
青檀不动声色,进了方小姐的闺房,搭上方小姐的脉搏,平稳不虚浮。青檀心下觉着怪异,抬头看一眼站在身侧的温弥汜,发现那人眼光竟是停在自己身上,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方小姐平日有哪些不适?”青檀不着痕迹地勾勾嘴角,把方小姐的手放回锦被中。
“心口常常疼,闷闷的,一昏睡便是一天。恩……有时候还记不起发生过的事。”方罄儿的目光并没有在温弥汜身上有过多停留,除却方近屋子时的寒暄,方罄儿的眼光全落在青檀身上。
“记不起事?记不起的事从前的事还是近来发生的事”
“近来的。”说着方罄儿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在脸上倒映出长长的阴影,“不知我得的是什么病……是否已时日无多……”
“不,方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血脉淤堵,施了针吃几帖要便能痊愈。”
“真的?”黯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希翼,从前那些个所谓名医不是说她是心病就说她没病。
“自然。”转身向身边方小姐的丫鬟吩咐要准备的物件,然后跟在温弥汜身后出了方小姐闺房。
青檀走出几步方小姐闺房,拐个弯,见周遭没了旁人,拉住温弥汜的袖子。
青檀还没说话,温弥汜便先开口:“她的病并不如你说得简单。”
“所有的不医之症,都有别的原因。”青檀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好瞒着温弥汜的,“这治起来很不容易啊,不如主人亲我一口,说不得我就放点血救她了呢?”
青檀已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那便不治了,少个情敌。
坏笑凝固在唇边。
温热的触感,暖了他唇的温度。他讶异,愣神,整个人傻在那里。
被亲了?
为什么?
为了方罄儿?在感情方面木头一样的温弥汜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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