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淼,淡淼…”有鱼嘴里不断念着封淡淼的名字,然后从噩梦中醒来。又是虚惊一场,他已经连续十天做到这个噩梦,严重失眠,精神临近崩溃。
天还没亮,有鱼匆匆坐到镜子前,扇了自己一巴掌,若不让自己清醒清醒,他都怀疑自己的脸长了蛆。还好镜子里的面庞并没有腐烂,是一个正常年轻人的皮肤,却少了年轻人该有的精神和血气,显得萎靡不振。
梦境真的太真实,而且连续十天场景相同的梦,多么诡异的一件事情,有鱼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相信它在预言着什么。
有鱼头皮发麻地坐在毯子上,再也没有睡着。直到天际泛白,人们开始新一天的运作,有鱼才穿好衣裳去上朝。
下朝后,穆朗要赶去校场,托有鱼给封淡淼捎一个包裹,正好,有鱼刚想找封淡淼说一说自己那荒诞的噩梦。
有鱼来到封淡淼住的帐子,帐中没人,他应该正在教书。有鱼将包裹放在长席上,而在一张毛毯子下,有鱼似乎看到自。
有鱼掀开了毯子,那果,,里面还是那几本书和一打零散的内裤。有鱼如获至宝,兴奋地将内裤塞到自己的兜里,这些年自己亲手缝制的内裤真不好使。
他为什么藏着,他真的…喜欢我么?
有鱼沉默良久,心里头甜甜的,却还是没有勇气多想,将信将疑着,很多时候也恼自己窝囊。不知从何时起,有鱼开始觉得封淡淼并不那么讨厌,也许潜意识中自己已经承认他是喜欢自己的。现在封淡淼也不再说什么喜不喜欢的话,平平淡淡的,日子仿佛温婉了许多。
孩子们刚刚放学,封淡淼走在回家路上。来北僚已经几个月了,吃穿还不大习惯,可有鱼在身旁,再不习惯也是喜欢的,没有烦扰,无忧无虑。
从前走在鹿城平坦干净的巨石街道上,心里空洞孤寂,现在走在颠簸不平的泥路上,心情倒欢乐满足。
活着最幸福的事情应该莫过于有所期盼吧,封淡淼想着,不经意扬起了微笑,数起来已十多天没见到有鱼,是该去找找他了。
“站住,找我?”
想着谁谁就出现了,封淡淼晃眼看到前面闪躲的有鱼,赶上他。
有鱼吸了一口气,尴尬地从拐角处钻出来,本来想装个不期而遇,不料被封淡淼逮住,比不装还打脸。
“额…替穆勒给你送个包裹,放在你卧室里了,见你不在过来找你。”
封淡淼同有鱼并肩而走,问道:“他有什么话让你捎给我么?”
“不,是我想找你说件怪事。”有鱼有气无力地说道。
封淡淼听有鱼声音有些不对劲,正眼看着他,发现他憔悴了很多,像个久未进食的囚犯。封淡淼心切的捂上有鱼额头,问道:“你生病了?”
“不是,这几天来做了个噩梦。”有鱼想起那个梦,不禁起了一身冷汗,抿了抿嘴,怕封淡淼认为自己胆小。可是也没有什么好装的,在他眼里自己恐怕早已是个如鼠之辈了。
“如果你觉得可笑,别说出来。”
原来有鱼心里还有隔阂,封淡淼不悦地皱了眉头:“有鱼,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直说。”
有鱼吃力地撑起困乏的眼皮,微弱的气息像个刚刚分娩完毕的妇女,“我梦见我在地狱里,我拼命地逃,我逃出去后,你们都死了。“
封淡淼糊里糊涂地听着,摸不着北,装作会意的点点头,其实,如果不是有鱼状态非常不好,这个梦真蛮可笑……
他扶住有鱼:“握蛋给你讲鬼故事讲多了?”
封淡淼语气没有嘲笑,但话里的意思分明在说自己胡思乱想,有鱼无趣的摆了摆头,失落道:“算了,当我没说。”
“喂,别莫名其妙行么。”
见有鱼跨步走开,封淡淼连忙赶上去,“你不说清楚,我怎知道能替你做些什么?”
有鱼想了想,着实也没什么,若真要找个缘由,只有心底缺失的安全感。有鱼垂下了头:“北僚太安逸了,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有鱼双眸里充满了焦虑,封淡淼把有鱼拥在怀里,想为他驱散恐慌。
不管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靠在他怀里有鱼便觉得踏实,得以放松压抑的心情合上双眼小眯一会。哪知一合眼,有鱼便疲惫得晕了过去。
“有鱼,有鱼!”
封淡淼摇着有鱼身体,有鱼却没能醒来,看来真是噩梦缠身。封淡淼连忙横抱起有鱼送到太医处。
有鱼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封淡淼按照太医给的药方子给他喂药。看到他跳动的眼皮和满头淋漓的大汗,知道他又陷入无边的梦魇,可自己无论怎么唤他的名字,他都像失了魂魄一醒不过来。封淡淼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给有鱼擦干额角的汗珠,新一轮的汗水很快又溢了出来。
穆朗下朝后焦躁不安地来找封淡淼,牵封淡淼到门外去,义愤填膺地说起今天朝堂上的一件大事。封淡淼听着穆朗的诟骂,思虑了一番后,简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然后看着天空沉默不语,不顾穆勒大发雷霆。
“淡…淡淼!”有鱼捂着沉重的脑袋从尖叫声中醒来。
侍女匆匆跑出去叫封淡淼,封淡淼冲进来扶起有鱼:“我在,梦见什么了别怕。”
有鱼睁大惊恐的双眼,脑海里是一副血淋淋的画面,身体不能自控的发起抖来,紧紧抓住封淡淼手臂,连忙埋头到他怀里,伴着哭腔绝望地说道:“苍鸾要杀我,他要杀我!”
封淡淼把有鱼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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