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这半月来找了不少人家,肯卖孩子的真心不多!”人贩子一脸焦虑,神情十分地到位:“不过我苦心劝说,说现在乱世,拿笔钱离开这里方是上策,孩子又不是只会有一个。说了好久,才说通了他们卖孩子。二位请进里面,都在里边呢!”
新东微微皱眉。
“先看看怎样吧,总有法子脱身。”新南低声劝她。
之所以让新东不满,是因为不想一下子见那么多人。如果今天真的在这里选中了一个孩子,是不是该把他们都杀了?按照规矩,必须要这样。
佛庙之内。
只见庙中佛像早已断开两截,头部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庙里除了这一尊佛像之外别无他物,坐在这里的,男男女女约有四五十人,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一个孩子;更有甚者,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抱着婴孩前来。
“大家先静一静。”人贩子干咳了两声,面向这群人:“按照之前你们抽到的号筹,一个个抱着孩子上前来!”言罢又回过头,从庙门后面搬出来两张椅子,扯了身上的袖子在上面是擦了又擦:“二位,请坐!”
这专业的派头,让新东新南都不禁汗颜。
就在这样的筛选之下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挑了约有二十多三十个孩子了吧,有□□个孩子的样貌实在看不上眼。虽说如今的孩子尚且小,长开了就好了;可是新东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孩子长不开了…有一些则是塌鼻,这不可以,殿下和夫人都有着挺挺的鼻梁;有一些则是眼睛特别小,又有一些是面相太长,总而言之,这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合心意的。
人贩子在旁边可是急了。
“二位,看了那么多,都没有中意的?”我的个乖乖,是个男婴抱回去传宗接代不就完了嘛,怎么还那么多要求!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人家花了大价钱办事,自己肯定要想办法办好它。
“还有吗。”新南不予理会。
“有……后边还有十来个孩子。喂,那个谁,疯婆子!到你了!”
随着人贩子的一声叫唤,角落里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抱着一个婴孩走了过来。这妇人似乎有些痴呆,头上蒙着一层布,傻乎乎地跟着人贩子的脚步走过来。
新南只粗略地看了一眼,道:“她这孩子也有一岁大了吧,不是说好了要近期见世的孩子吗,这么大了也敢带来?”
“哎呀这位老爷,她这孩子虽然是大了些,可是我瞅着样貌也不错…”人贩子将那男婴抱到新东新南跟前:“二位瞧,这孩子打小白白胖胖,眼睛黑溜溜地,多虎气!虽然是大了些,但是大也有大的好啊,像百夜哭那些早就过了,免遭夜夜啼哭之苦!”
新东看了那孩子一眼,这样貌对比方才那些婴孩,竟真是漂亮不少。回过头来,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傻乎乎的妇人,哑声道:“为何蒙着头巾。”
人贩子苦笑:“二位莫见怪。这个疯婆子早些年被人毁了容貌,如今半边脸甚是丑陋,还是不见的好。”
新南仅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好吧,我掀开。”
人贩子和那疯婆娘纠缠了好久,才将那头巾摘下、这一幕,确是触目惊心。那应该是被腐蚀过的毁坏,半张脸的肉都皱成一堆,分不清五官。新东心情有些沉重,本想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却在这张脸上发现了其他东西。
新南会意,便朝人贩子点了点头。
人贩子忙高兴地应下,知道他二人是决定要这疯婆子的娃了。给在场的人均发了几个钱,就催他们各自散去。
那疯婆子不知状况,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脸呆滞。
另一只手,则是抚着自己那隆起得厉害的肚子。
听那人贩子所说,这疯婆子以前不疯,而且是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的小姐,长得还不赖。安统十五年,也就是前年的时候,家里把她许配给另一户有钱人家的独子,本来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只是从征战开始,夫家被朝廷欺凌,散尽家财;而这小姐本来的婆家早早搬迁不知去向。
那个时候,这姑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夫家那边为了偿债,不知道是哪一个亲戚,把她卖到了青楼中去。进了青楼,这姑娘还怀上了客人的孩子,那时,这客人本打算给她赎身纳为小妾,殊不知同行哪个姑娘妒心重,毁了她的脸。
原本要纳她为妾的人当即不要她,青楼也将她赶了出去,她便只身一人挺着大肚子在外流浪,没多久,就疯了。
怀胎十月之后,她生下了这个孩子。那时战乱已起,街上歹人多了不少;虽是容貌被毁,但蒙掉脸也还是个标致的姑娘、有一些镇上的巡城兵士,仗着她疯癫不识事而对她施暴,导致她如今又怀了身孕。
有人对她避而远之,当作瘟神;有人可怜她受百般欺凌,便会照顾她和她那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她磕磕碰碰就活到了今天。
新东新南听了这事,都不免心中刺痛。
“她腹中孩子,有几个月了。”
“约有八个月了。”
后来,镇上的人贩子不知怎的就消失不见了,有人说,他是赚了钱去外地了。或者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死在了一桩生意上、一个卖掉男婴的月夜下。
新东新南带着那疯婆子和她儿子秘密返回京都,并召回在外寻找的所有暗卫。
这件事,算是可以了结了。
新东回想起那天看到这个疯婆子的第一面。
回想起那张丑陋的脸下,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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