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勒一直被捆绑着关在马车里,一路奔行,每天只能得到极少的食物和水,并且得不到任何放风的时间,以至于自己根本不知道黑衣人是带着自己去哪?去哪个方向?还好,阿苏勒总结了几天以来自己得到食物时,马车帘子外面所能见到的风景,特别是逐渐沙化的土地和逐渐稀少的绿色植物,基本可以判断出自己还在走着原来的路,也就是一路南行,只不过是跟着另外一拨人南行罢了。
也许是吸取了上次被救的教训,阿苏勒这次完全没有任何挣扎或者逃跑的机会,只能听之任之,任人摆布。阿苏勒的直觉告诉他此次的黑衣人与之前的都是一拨人,而且这次显然自己是中计了。阿苏勒能够感觉到青锋剑已经被搜走了,现在再去想如何拿回来已经没有意义,甚至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杀了自己;至于清卓的情况倒是自己最为关心的,自己被擒之前,清卓已经受伤了,不知道后续能否逃出去。
一路南行,大概五天时间就进入了一座城池,阿苏勒猜测既然是与北蛮邻近的,应该只能是顺天州红隼城了。能够感觉到进入了城池,而且接下来自己就被带到一处地牢关了起来。
还是三面石壁,一面铁栏杆,地方胡乱堆积着干草,有一个简易的马桶,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木板床。阿苏勒自嘲道自己这趟再入牢狱,貌似档次提升了,至少有一个像床一样的东西可以供自己睡觉了。阿苏勒现在除了挂念清卓的安危,其他没有任何顾忌,两餐有人送饭,其他时间都很安静也没有人来嘈杂打扰,因此利用这闲暇安静的时光练起内动心法来。
牢狱中见不到阳光,没办法判断时间进度,唯一计算时间的途径就是通过送饭的频次与时间来判定,阿苏勒会根据自己的判断用地牢中的石块在墙壁上做一个记号。看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记号,阿苏勒发现自己已经在地牢里面待了半个多月了。
这一日,阿苏勒依然按照往常一般,在两次送饭的间隔期间练习《洗髓经》和剑法。修炼内功心法相对较为容易,打坐然后修炼大小十六周天即可;至于练习剑法就难一点了,自己身边一把剑也没有,最后只能找了一截枯树枝来代替。
都练习过一遍以后,阿苏勒缓缓收功,等着牢头送饭,然后刻录下新的一天。送饭的人还没有到,却听到一阵推攘与呵斥声,还夹杂着脚链拖动之声,阿苏勒顿时好奇起来,猜想一定是又有人要被关押进来了,自己没有被戴脚链手铐,这些被戴着脚链或者手铐的人会是谁呢?
两个狱卒押着一个人出现在视线里,也是一个年轻人,个头和自己差不多高,比自己瘦弱,穿着铁匠或者铸剑师铸炼时的防火防溅的衣服,头发披散在脑后,五官倒是相当精致,白白的面孔、大大的眼、高高的鼻梁,眼神相当锐利,但是面容有点颓废,戴着手铐脚链。被两个持刀的牢头押着往前走,不时地推一下,这个人倒是不反抗,不过两个牢头根本就推不动他,倒是他自己主动地在往前走。由于三面是石壁的原因,阿苏勒只能看见对面和斜侧方的牢房,巧合地是来人被关在了自己的对面。
“小子,好好待着,铜头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要么剑坊的人铸成宝剑,要么有人揭榜自荐,否则你就等着死在地牢里吧!哈哈哈哈”其中一名狱卒锁着门,另一名狱卒哈哈哈大笑道。
阿苏勒靠在最里面的墙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思索着刚刚听到的“剑坊铸剑”等信息;想着自己本来可以成为一名匠户,有机会铸炼几把宝剑的,可惜阴差阳错,今天再一次落入牢狱。
接下来的几天,阿苏勒冒出一个念头来,就是很想出去验证一下整个牢狱中是不是就自己和对面两个人,否则怎么会如此安静?对面新来的人一直都一声不吭,前几天连饭也不迟,到后面几天才慢慢吃一点。
阿苏勒自从听到“剑坊铸剑”四个字以后就一直按捺不下心中的好奇和跃跃欲试,反复思量了自己铸铁炼铜的心得,甚至将赛尔师傅炼铜间柱子上的符号也回忆了一遍,最后决定趁两次送饭的间隙,主动与后来被关押的人交流探讨一番。
“你们要铸的是青铜剑还是精钢剑?”阿苏勒站在铁门前主动朝对面之人问道。
见对面之人不理会他,阿苏勒也不停下来,又说道:“如果是铸精钢剑,大部分是锻造的;如果是铸青铜剑,就要选择性地可锻可铸。”
对面的人听到这里,本来埋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却依然没说话。阿苏勒心想自己说的这些都是常识,可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不一定能吸引对方与自己交谈,于是又说道:“铸剑一般都用青铜质地,当前铸青铜剑解决不好的两个难题,一个是铸造还是锻造,一个是铜锡的比例。”
对面之人听到“铜锡比例”四个字后,“噌”地一声,翻身站起来,两步靠近铁栏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谁?你得罪了谁?是城主、‘四虎’还是‘六卫’?”
“我没见过城主,更没听说过什么‘四虎’、‘六卫’,不过有一帮人抢了我的一把剑,我就不明不白地被关在这里,比你早进来半个月。”阿苏勒也不隐瞒,说一半、留一半,缓缓说道。
对面之人又停顿了一段时间,在牢房中来回踱步,在紧急地思考,最后尝试性地问道:“你懂铸剑?”
“略懂一二,也铸过剑!”阿苏勒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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