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水流击打在洗手台雪白的内壁上,扑了一脸水的容远双眼放空,还在想着金阳这个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但除了容远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相识和相交,是源自一场蓄意的策划。
……
小学的时候——七岁还是八岁?——有一次,容远听到几个老师的谈话,一个人说:“你们知道吗?我们班的那个金阳——长得挺漂亮的那个天然卷——家里特别有权有势,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来啊。平时挺乖的一小孩,不像个官二代啊。”
“怎么个有权有势法?”
“他们家啊,就是个传说中的警察世家……我昨天一看履历表,哟呵,吓了一跳!他爸就是咱们市的公安局副局长,现在的高局长退休以后妥妥要升上去,基本就是内定了……至于他爷爷,你们都不敢想象他是什么身份……”
说话的老师压低了声音,让他听不到下文,但却听到了其他几个老师压抑的惊呼声。
“这种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来?”有一个人问道。
“谁知道呢。有钱人家的怪癖吧?”有人酸酸地说。
之后的谈话就是没有意义的牢骚和空想。容远心“扑通扑通”跳着,一个粗浅的想法隐隐在心中成形——要是……能认识那家伙的话,将来有个万一……也能找到人说话吧?
——再次回想的时候,容远才发现,原来在那么小的时候,他就是在以“预备役犯罪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了。他甚至开始给自己准备退路!
总而言之,后来容远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那个同年级却不同班的“天然卷漂亮小孩”,小男孩黑色的头发卷卷的,五官立体,眼睫毛很长,眉眼漂亮的像个混血儿,脸上的婴儿肥显得十分可爱。一笑起来,便透出十二分的天真无邪,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他的人生完美无瑕,没有半点阴霾。
开始的时候,容远并不喜欢金阳,因而接近他计划也执行地有一搭没一搭,显得格外傲慢。男孩小小年纪却十分高冷,聪明外露,加上有意无意唯独对一个人流露出的一点不同……于是渐渐变成了金阳反而开始喜欢跟着他跑。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容远救了金阳一回,自那以后他就迅速上升为对方最亲密的朋友,连相互之间的称呼也变成了耻度破表的“小远”和“阳阳”。就算上了高中以后,每次这么称呼都会引起一群女生两眼放光的尖叫,两人也没有想过要改。渐渐地,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而现在,容远也不得不承认,在最虚弱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无需恳求,就愿意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来照顾你、帮助你,只因为他认为你需要。并且他所有的行动都发自真心,不求任何回报——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会让你也忍不住想要为他倾其所有。
第7章 扣分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逞强啊!”金阳跨坐在车子上,临走前仍然不放心的叮嘱道,“饭也要记得吃。药就放在桌子上,别忘了喝!”
容远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知道了。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金妈!”
金阳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这都是为了谁!”他挥了挥手,“走了啊!”
“路上小心”四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容远也不说再见,双手插兜,目送着短发微卷的少年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有种所有热量也被一起带走的冷寂感。
容远看了看,正午已经过去,此时日头偏西,天色微暗,被烈日炙烤了一天的地面正缓缓散发着热量,有种温度不降反升的闷热感。但对大病初愈的容远来说,这种温度却刚刚好,四肢百骸的冷意仿佛都在被热度逐渐驱散。
在金阳离开前,容远已经把《功德薄》在《英语词汇大全》下面压了五十几分钟,之后将它故意摆在金阳看得到的地方。在容远眼中那还是一本古朴的线装册子,但金阳看了一眼就笑起来,说:“生病了还不忘背单词?我怎么不知道你平时有这么勤奋呢?”
不得不说,即便金阳是容远最要好的朋友,但容远将性命攸关的《功德薄》放在他面前还是冒了很大风险的。那一刻之前,容远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其实当时的他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听到金阳的话以后,容远长出了一口气,一瞬间甚至有汗湿浃背的感觉。他笑着含糊了过去,看向《功德薄》的眼神愈发深邃。
从病中醒来后,容远对于《功德薄》的狂热和兴奋已经减轻了很多。《功德薄》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如果他为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册子而轻易送了命,那才真是万事皆空了。
但这个超越了一切科学知识能够解释的范畴的神秘存在,对容远来说依然充满了魅力。十几天的生命值在手,他对积攒功德的需要已经不再迫切,反而对《功德薄》有哪些规则、能做到什么地步、到底是什么来历和什么目的有更强烈的探索yù_wàng。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和这本册子绑在了一起。在利用它之前,有充分的了解和掌握是必要的。
《功德薄》的规则显然还有很多,目前只向他展示了最基本、最简单的几条。而且很明显,这个东西并不会善良大方地给他一本新手指导以作参照,剩余规则的内容只要当他触及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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