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花满楼在,百花楼的门窗便是开着的。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好端端地不走正门就翻窗进来了呢?
百花酿也是一遍遍酿着,等着那个人回来。
乱了,乱了,全乱了。
眼见着家僮想要焚香,耳畔又响起陆小凤那怎么都掩不去fēng_liú的声音,花满楼就鬼使神差地出声阻止,心里想着,或许比起香料,陆小凤会更喜欢他的身上带着花草的香味。
事实也的确如此。陆小凤很习惯花满楼身上的花草香。如果花满楼身上的气味发生了变化,陆小凤凑过来一闻就会表示奇怪,然后一整天都围着他转,知道花满楼身上的味道恢复原样。
但是阻止了家僮后花满楼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就算自己焚香,陆小凤也不会知道,因为他根本不会回来。
也罢,就让他一个人清醒一下。这三年,他的确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低头抿了口茶水,茶水已经凉了,花满楼皱眉,仅存的喝茶的念头都没了。被司空摘星指出几乎足不出户后,花满楼觉得在百花楼的安静生活也变得寂寞了起来。
推开茶盏,花满楼走到窗边,就算看不到窗外的风景,只是听着风吹过的声音,鸟飞过的声音也好,可以帮他理清思绪。
花满楼想或许自己真的留在这百花楼太久了,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哪怕是散心也是好的。
转身想出门,花满楼忽然听到有鸟扑腾着翅膀朝自己飞了过来。他退开了一步,让屋外的鸟从窗外飞进来。
从榻上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花满楼有些诧异,是谁给他飞鸽传书?
花满楼能听到鸽子在榻上走来走去,它明显对这个环境很陌生,但是却有乖巧地在原地打转。
花满楼温和一笑,走到榻边,朝着鸽子的方向伸出手。那只信鸽被惊动,扑腾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地让花满楼抱住了它。
在鸽子的腿上摸索了一下,花满楼找到了一根细小的竹管,从里面抽出了被卷起来的书信。
将信纸在桌面上铺展开,花满楼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失笑。他什么都看不见,竟然会有人给他写信?写信的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偏偏这时候陆小凤的声音又跳了进来,“谁说你不能看信了?我念给你听就好了。”
那次是他和陆小凤一起去追查什么案子,案子的内容花满楼记不得了,倒是记得当时有人给他们传信,偏偏选择了飞鸽传书,那时候陆小凤不在,是花满楼接到了信。
陆小凤回来的时候花满楼正对着那张信纸满面复杂。花满楼在意的是如果以后真的遇到这种不得不以信纸传递信息的方法,他该如何应对。
陆小凤就安慰他看不到信没关系,有他念。后来陆小凤又说,“花满楼,你别担心。如果以后我不得不给你写信,我就用朱砂写,这样你就能摸出来。”
之后为了表明他说到做到,陆小凤真的给花满楼写过几封用朱砂写的信。
这封信……花满楼拿过信,心底有些期待,难道是陆小凤传来的?激动紧随而至,花满楼发现他必须全力克制才不至于手抖。
只是打开信封,花满楼就闻到了一股冷香。
这股香气,不属于陆小凤,而是属于沙曼,那个足以让陆小凤舍下江湖的奇女子。
花满楼和她从未有过多的交际,现在沙曼竟然写信给他。不会是陆小凤出了什么事吧?花满楼担忧了起来,摊开信纸,发现沙曼也是用朱砂写的信。
信很短,却让花满楼面色大变,奔向马厩牵出骏马,纵马离去。
002
鸣沙山,风起沙鸣,一眼望去满目的黄沙本就是死寂,声声的沙鸣在这清晨更是让人感觉凉意阵阵。
夜晚的沙漠很冷,单薄的外衣无法阻挡温暖的离去,风沙刮得脸都开始刺痛。可是陆小凤不在乎这些。
他只是坐在大石之上,喝上一口酒,舔过发干的嘴唇,视线笔直地射向前方,只是四处游荡,始终找不到目光的落点。
身后传来了沙子松动的声音,陆小凤转过头,只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露出令人心疼的担忧表情。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
陆小凤有些迷糊,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辨认出眼前的人是三年未见的花满楼。
为了御寒,花满楼穿上了披风。现在他正喘着气,脸上泛起这样寒冷的夜晚本不该出现的红色,就像他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在沙漠中飞奔而至。
本该是潇洒的白衣沾染着沙土,现在的花满楼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怎么来这里了?”陆小凤问,喉咙因为干渴火辣辣的,声音也嘶哑得不像话。
花满楼舔舔嘴唇,想要说话,却因为长时间的搜寻口干舌燥,刚开口只能发出一点气音。陆小凤将自己的酒囊递给了花满楼。
陆小凤仍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毕竟他和花满楼已经整整三年没见了。但是眼前这个人,就是花满楼。
有了酒液的滋润,喉间的火辣被抚平,花满楼才对陆小凤说,“沙曼给我写了一封信。”从衣襟内,花满楼拿出了那封信递给陆小凤。
信的内容很简单:
“沙角镇,鸣沙山。照顾好陆小凤。——沙曼笔。”
花满楼在摸出信上的内容后就马不停蹄地出发了。在这个时候沙曼忽然给他写信,花满楼以为是陆小凤和她在沙角镇出了什么事。
百花楼到沙角山,七千四百多里地,花满楼没日没夜地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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