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好好睡一觉。”
一番磨蹭后,紧握他双手的一男一女不情愿地被张玫扬他们带了出去,秦檀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头深陷进枕头里,顿时就梦入黑甜乡。
这几天秦檀在戈苑和姚月明婆婆妈妈的一通唠叨下,只能乖乖待在医院静养,可把张玫扬忙得不可开交,结结实实地几天连轴转,等到秦檀出院那天再见他,在别致的络腮胡新造型下硬是老半天没认出那位老兄是谁。
“出院了,想吃点什么好的吗?”
经过几天殷勤伺候,姚月明好像渐渐融入了秦檀的圈子里,这让秦檀很懊恼,本来就碍于他家世的面子不好对他摊牌,这下更加没法开口了,一出院门他很自然地就被安排进了姚月明的车里。秦檀略略思索了一会儿。
“我想吃炝锅面。”
“啊?”
姚月明一脸诧异。
“满满一碗热腾腾的,再来点小咸菜。”
秦檀居然手倚着车窗,揉揉太阳穴笑了,看得姚月明既费解又有点心跳加速。男神要吃炝锅面,那就去呗,多大点事啊。
他还真就载着秦檀直接绕道去了一家面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几个还蒙在鼓里的电灯泡给甩了。
一路上秦檀被姚月明炙热的眼神逼视得透不过气,到了面馆刚落座就借口方便,直接金蝉脱壳跑门口透气去了。果然没一会儿戈苑他们就打电话来找人,随便应付几句挂了电话,秦檀终于能够静下心来自在地独处一会儿,又自然而然地因为炝锅面而想到了那个温和而怯懦的小胖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拨了个电话给朋友,朋友叽里呱啦地说个明白,小胖子的伤好得差不多,护理期到了一半就把看护给打发走了,伤口也并不是很夸张,恢复良好,远远算不上有多可怕,估计没什么大问题。秦檀挂了电话,满脸不大高兴,这臭小子就爱强撑,估计又是舍不得钱,反正护理费又不能退,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人财都打点到了,他爱逞能是他的事,爱咋咋地吧。
刚回到大厅里,面条正好上桌,两碗热腾腾的羊肉炝锅面,师傅现拉的面条,码了葱花和小菜,姚月明还细心地吩咐不要加辣子,汤汁十分浓郁。
这两天秦檀吃得很清淡,一律是戈苑和姬齐小火慢熬的老火汤和稀粥,倒是很养人,就是不开胃,寡淡得让常年不开伙做饭的秦檀十分难受。一看面条上桌,他也不客气,直接操起筷子大口吃喝,面条倒是很筋道,小菜倒是很新鲜,汤汁倒是够火候……
就是一股挥之不去的味精味让他竟格外地怀念那天清晨飘着点点油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又清又甜的那碗红油肉丝炝锅面……托在小胖子那白嫩细致的双手里,一口汤暖人心脾……
袁元正在做一锅生滚粥……这是他伤后第一次出去买菜,他做得特别细心,在白滑细绵的白粥里慢慢掺进一点瑶柱丝,一点点瘦肉,一点粉肠,一点碎猪肝和火腿绒,他安静地坐着,手握一柄汤勺,把米粥搅得稠密,晶莹的米粒一颗颗得如同小珍珠,盛了一小碗在上面撒几颗枸杞和香葱,很勾人食欲。
吃饭啦,吃饱了还要继续奋战,他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他不能停,只要他还醒着,他就要挣钱,而对自己最大的褒奖,莫过于满足那有点贪婪的食欲,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是还是很害怕饥饿。
有人在叩窗,袁元一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慌忙起身差点碰翻刚盛好的米粥,伸手一扶,手指被烫得通红,他一边吹一边打开了门。
“秦……秦总你怎么来了?”
袁元有点心虚,秦檀应该不知道他送走了陪护吧?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在吃饭?”
秦檀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饭锅,空气里有很好闻的粥米的甜味。
顺理成章地,两个人就端着碗开始哈着气喝粥,秦檀仔细地看了一眼青瓷调羹里的米粥,手艺很好,米粒颗颗都爆花了,入口又沙又甜的米香浓厚,尽管姬齐和戈苑的手艺不差,但不如袁元这般化腐朽为神奇。在这间带泥土气味的小屋里,可以感受到一种难得平静和自在,家里那帮家伙简直闹死人。他都想开玩笑地跟小胖子说他很想喝完粥就顺便躺在这床上呼呼大睡,而且他没法否认,他能闻到小胖子身上的味道,一种甜得像菠萝一样很好闻的味道,像一个带着阳光味道温暖绵软的枕头,很招人拥抱。唯一让他无所适从的是袁元无法敛藏的眼神,老是带着分不清是爱慕、崇拜还是依恋的情愫,仔细而又怯懦地端详着自己,那样地情不自禁。
“你的伤口真的好了?”
“恩,差不多了。”
袁元掀开裤管,膝盖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仍有点坑坑洼洼,在白腻细嫩的皮肤上十分突兀扎眼,伤疤很薄,感觉用力仍然会皮开肉绽。
“你好几天没去上班,工作还好吗?”
“还好,我找了份新工作。”
“干什么?”
“搬运工,搬运码货,有时候帮忙开车卸下货。”
“你的腿能行?”
“差不多吧……”
“你就这么缺钱?”
“……”
“给你介绍份工作要不要?”
“恩?”
“给我做饭,包吃包住,再比你现在的工资每月多一千,怎么样?”
几乎是脱口而出,连秦檀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医生说秦檀这个月的饮食最好还是以流食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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