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秦大娘立马扔了药篓,往右手一间厢房里走:“我去取药箱,小哥儿稍等片刻”
那屋门半掩着,能瞧到大半个木架子,架子上堆着些瓶瓶罐罐,不消说,应该是个药房。白嘉端着手正偷瞧着,就听正房吱呀一声,从里头出来个老头,那老头不是别个,正是山长,那山长眼皮子都不掀一下,出得屋门又转了身进了旁边的侧屋,只是,待秦大娘背着药箱走到院门口时,他后脚也跟出来了,脸拉的老长,劈头就来了一句:“我书案上的举荐信怎得没了,是不是你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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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起,你那书房我便未进过”,老夫妻俩个似是正闹别扭,秦大娘脸色也不是太好。
山长吹胡子瞪眼道:“不是你拿的还会是哪个?”,信是他昨儿晚上写的,就在书案上用镇纸压着,今儿一早却是没了,这还让他怎么想。
“我不跟你多说,还有病人等着哩”,秦大娘迈开腿大步往外走,三寸小脚颠颠儿的,白嘉连忙跟上,就怕老太太跑急了摔倒。
“愚妇,愚妇”,山长在身后一连嚷了两声,最后一甩袖子返身进了屋 ,重新坐回书案前,铺纸捏笔蘸墨,另书了一封举荐信,他却未瞧到,书架后头,夹缝里的一处墙根上,正糊着他那张遍寻不到的信纸。
秦大娘其实是个挺面善的老太太,即便生气,瞧着也比那山长的老脸和善许多,待得坐到庞祝榻前号脉时,又是往日里的温润样,连说话都是慢悠悠的:“这春日的天最是无常,你得多个心眼好生照料着,衣物和棉被再多留个几天,待更暖和点收也不迟”
白嘉站在一旁连连点头,秦大娘又从药箱里取出配好的药包,挨个加加减减了一番,才递了过去:“喝完药捂捂,出了汗就好了”
白嘉道了谢,把人送出了院门,目送人走远了,便去了厨房,费了些劲点了炉子煎药,厨娘下山采办还未回,这事便没人帮衬了,他蹲在地上扇着火,外头洒扫的书僮们趁斋长不在,扎堆儿聚到了一处,说起了闲事儿。
“听说了么,大学那边有个书僮不见了”,声音压得很低,但白嘉却听的清楚。
“我说斋长怎得不在,原是出事了么?”,说话这人,言语间显得有些兴奋:“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
“这事也没个准,只说昨儿晚上未归,今儿也未瞧见,就给上报了,书院里正着人找哩”
失了血的狍子被扔在案板上,就跟坑底那个黄猴儿一般,梆梆硬,白嘉瞧了一眼,完全没有食欲,药罐里的水已经滚开,他取了条湿巾子在盖口捂了一圈,又撤了根木炭把火归小后,便起身往外走。看在庞祝昨儿等了他半夜的份上,他决定去打两只野鸡炖汤,清爽又新鲜,正适合给小胖子喝。
瞥到白嘉的身影,有个书僮努努嘴道:“哎,说到这个,昨儿玖号房内不是也有个未回的,早上倒是瞧见人了,也不知和大学那边的有无牵扯”
“这事可不能瞎说”
身后的闲言碎语白嘉一概未理,出了院门,见四下无人,便撒开了脚丫子,风一样的刮到了墙外,这种速度比开跑车还要来的刺激,一时未刹住,他又绕着山顶跑了几圈,过足了瘾后才随手抓了只野兔。
鲜血顺着喉管进到胃里,体内的躁动便渐渐消散开去,白嘉舒了口气,山里的空气很是清新,不过其中也夹杂了泥腥和腐臭味,闻多了就没那么美妙,这得归功于他现在灵敏的嗅觉,不仅如此,他的视力也是极好,一眼过去能望的很远,当然,他白日里瞧见的事物都是正常的,没夜晚那般稀奇。
书院总共有三十来个护院,刚抓了野鸡,他们便一窝蜂的散到了林子里,开始搜山。手里的野鸡扑腾的厉害,白嘉用草束了嘴捆了翅膀,兔子也没浪费,一并拎好回了书院。
在他走后不久,来了俩人,一高一矮,见草丛里遗漏着几滴鲜血,矮个的当即紧张起来:“那书僮不会是被山里的猛兽吃了吧?”,这人瞧着年岁不大,又说的是这般话,显然是个新来的。
高个的护院嗤笑道:“这枫华山哪来的猛兽?”,他从地上捡起根鸡毛,对着光照了照:“也就是些黄皮子狐狸之类,撵个鸡抓个老鼠的,有啥好怕”,那是根翎羽,巴掌长,颜色鲜亮,一闪闪的,他随手塞进了衣襟里,准备给家里的闺女留着玩儿。
矮个的还是不放心,左瞧右看,寻了棵树掰了根树枝握在手里挥了挥:“猛兽虽无,蛇总归是有的,咬上一口也能要人命”
这回,那高个的倒是没说话,摸着下巴想了想说:“也有这可能,这过了冬的蛇最是凶狠,咱们往那石堆草窝子里找找看”
于是,这两人便支着树枝,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隔着些距离渐行渐远,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的一声大喊:“快过来瞧瞧,这有个坑,好大”
庞祝这一觉睡得挺沉,到了半下午肚子扛不住才醒的,
白嘉听的那阵咕噜声,觉得好笑:“饿了?”,鸡汤一直在锅里炖着,这会儿估计都烂透了。
庞祝还有些迷糊,楞头楞脑的点了点头,白嘉便给他端了吃食过来,一来一回间,小胖子已经醒神了,一边喝汤一边瞥着眼瞧他,小样儿怪逗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那有些汗湿的脑袋,说道:“昨儿被些琐事耽搁了,以后我若是回来晚了,你自顾自的,该吃吃该睡睡”,都说发软心软,这小胖子的头发跟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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