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可以,得答应我一件事,”俊流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信,一边不慌不忙地说,“今天下午你在这里看到的事情,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齐洛觉得多少有点委屈,没有嚼人舌根的习惯就算了,自己每天独来独往,完全是被孤立的状态,就算想说也没人听吧?
“如果是这个的话你不用担心,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也不喜欢谈论别人的私事。”
俊流沉默了两三秒,便爽快地把手伸了出去,“拿去吧,既然那么要紧,就少带着乱晃。”
事情还算友好解决之后,他们借着稀薄的月光,开始一同朝山下走,俊流对这里的路似乎相当熟悉,没过多久便可以看见学校营区的灯光了。因为夜路的寂静无聊,两人逐渐开始聊天。
俊流的音色沉静,还带着一点变声期的沙哑,“听你的口音是大陆南部国家的吧?你从哪儿来?”
齐洛犹豫了一下,似乎并不太愿意提起他们的故乡,“达鲁非。”
“那真是个奇怪的国家。”俊流直言不讳地说,语气里透露出一些好奇,“我一个朋友的家人去过,过夜的时候旅店居然要求他的父亲和母亲分房睡。”
“那他们应该是去的外层区,”齐洛微微苦笑,觉得对方的这个评价给得还算留了情面,“据说是因为资源有限,达鲁非大部分区域都严格地执行优生优育的政策,男女不可以随意同房。”
“难怪你的身体素质那么好,达鲁非的兵力历来都是东大陆数一数二的。我们如今能把侵略者阻挡在国境线附近,很大程度上也是仰仗了你们。”少年说着向他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齐洛感到受之有愧,不只是因为他未正式入伍,也因为他对悖都和东联盟之间的纠纷没有丝毫兴趣,他只是想利用这场战争来改变自己和姐姐的命运而已。
但俊流嘴角的弧线很快淡去了,他望着前方没入黑暗的曲折道路,轻声说,“明明不是弱者,却还是消极避世,不去反抗错误的行为,某种程度上也是失职哦。”
齐洛愣了愣,脚步也不觉慢了几步。而黑发少年却继续保持着速度走到了他的前面,背影在浓重的夜色下显得单薄,两人之间短暂的互动很快被无边的寂静淹没了。
走到了营区之后便要分道扬镳,齐洛停住脚步,鼓起勇气问到,“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很快知道的。”俊流不冷不热地回答,像是对他没多的兴趣,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故意加了一句,“再见,偷窥狂。”
第二天中午齐洛一个人去吃饭,正好是刚刚下课的高峰期,到食堂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但因为是应该遵守强制性进餐纪律的时间,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他拿着盛满饭菜的盘子四处张望着,在被各个完整的连队占得满当当的桌子前寻找空位的时候,被不远处的室友多林看见了,对方正大声地招呼他过去。
齐洛走过去放下盘子的时候,才发现同一桌对面几个学生并不友善的目光,想着不管怎样都要去试着相处的,一直消极躲避的话就总是会被莫名其妙地讨厌,于是他移开目光装做没有看见,照旧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埋头把注意力集中到营养配给均衡的食物上。
平静地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瞄见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少年,对方似乎姗姗来迟,夹杂在不远处的人流之中。他身上和周围学生一模一样的深蓝色制服,反而更加突显那种稀有黑色的惹眼。
齐洛不自觉地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眼睛像被吸引过去盯着他不放,看着少年和身边一个学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用与周围极富效率的节奏完全不搭的悠闲步调地打好了饭菜,端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即使是最平常的吃饭的动作,都那么与众不同,仿佛会在周围形成看不见的气场,让人感叹那种美是会咄咄逼人的。
齐洛很是奇怪为什么呆在学校半月之久,况且这半月是因为还没有确定自己的专业意向,而整天没事就在校园里闲逛的日子,居然都从来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
“你在发什么呆呢?”坐在对面的人终于察觉到他眼睛的焦点没在饭碗里,于是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般勾起了嘴角。
“呵呵,我知道你在看谁。”
“不,我不是……”齐洛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慌着赶快否认。
“别不好意思,这很正常,每个到这里来的新人,都会对那个人感兴趣的,”多林说着故意挤了挤眼睛,“他看起来……不太像是和我们一样的生物,是吧?”
“那个人有什么特别吗?”
“拜托,你不是瞎子吧,有什么特别还用我说吗?”多林说着狠狠嚼碎了嘴里的食物,迅速咽了下去,压低声音像在透露什么军事机密似的说,“你总该知道,这所学校里有很多皇亲国戚吧?看见那黑颜色的头发和眼睛了吗,那就是纯血统,贺泽的皇室成员里最嫡亲的一脉……”
要说没被皇室这个名号震住还真是假的,齐洛的脑袋里正在反映所谓嫡亲的意思,同桌对面的一个人便已经笑了出来,“哼,”那人头也不抬,轻蔑地说,“什么纯血统,不过是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小孩。”
齐洛一怔,脱口而出,“近亲结婚?”
多林忍不住朝那插嘴的人白了一眼,回头自顾自地接着说,“……对啊,你知道,近亲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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