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你干什麽乱剪一通啊!」少年对着秋灿发脾气,指着他骂,然後抢过剪子对那棵幼苗道歉,似乎是个很喜爱草木的家伙。
秋灿看了好笑,少年回头瞪他呛道:「笑什麽?」
「呃,不,只是觉得你挺可爱。」
「竟敢取笑我!」少年并不动武,只是两手握拳捶秋灿手臂,秋灿笑着躲开,结果没蹲好被推坐在地,秋灿故意笑得更大声,另一个少年觉得秋灿太滑稽也笑起来,蓝大夫无奈摇头,叶云隐听到他们笑声便知是在偷懒,用内力在山上传音骂人。
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如此就好了。秋灿忍不住奢望,这是他在龙霜城没有过的念头,在龙霜城生活彷佛困在迷雾里,许多真相看不透,特别是严泓之这人让他困惑。
「唉。」秋灿像是笑累了叹口气,拍拍身上尘土继续帮忙,他无奈想着:「怎麽又想起他了。真讨厌。就不晓得裴清和去做什麽事,不会是跑去杀人吧?希望他没事快点回来。」
秋灿看着自己执铁剪的手,指背上有细小肉疤,想起那次洗澡时裴清和的模样,好像巴不得将他全身都看遍似的,当然是出於研究精神,倒不是有别的念头。
但这也不是头一次有人如此关注他身上的伤痕,以前在龙霜城……
秋灿叹了口气,又想起龙霜城,而浮现起严泓之这个人,没完没了。
一个少年凑到他旁边说:「阿秋,你这样叹气会把好运气给吹跑的。」
「啊?」
「真的,不要叹气了。」
「我说你们别老喊我阿秋,听来像打喷嚏。」
「哈哈哈,你没讲我还没发现呢。哈啾!哈啾!」
於是,叶云隐又骂人了。
秋灿其实觉得这些人有点古怪,好像根本不关心裴清和在外头干些什麽,那些小弟们更是没一个清楚他们的裴大哥去做什麽事,一个月慢慢在忙碌中度过,孩子们都在期待中秋。
一日清晨,秋灿难得没在少年们各种捉弄下被叫醒,而是自己醒来,不得不说他很少睡得这麽熟,就算在龙霜城也很少睡熟,可是他觉得绦草堂是个好的避风处,就趁这段期间养足精神。
每天做的事几乎一成不变,睁开眼到外头打水洗脸,然後跟着这里的人一块儿干活,秋灿非但不讨厌这种日子,反而感到莫名安心。
他出房门打了水洗脸,因为流了点汗,所以在屋里找乾净衣裳换,蓦地惊觉有别人在附近,猛地回头看,门口站了一个背光的男人。
「起得真早啊。」
「你想吓死谁是不是?」秋灿没好气的骂,因为那人是裴清和,只是胡子没刮,面上有青影,眼下有黑圈,算不上狼狈,可是看起来有点阴森鬼气。
来者负手站在门口,面容悠闲,嘴角一勾起来就是一副散步回来的轻松模样,多了点人味儿。
秋灿把衣襟拢好,边系腰带边问:「你刚回来?」
「是啊。」
秋灿穿好衣服就小跑步凑上前,头歪来歪去的打量裴清和,後者失笑道:「看什麽?」
「你这张脸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没必要我不会易容。」
「那还真是一张淡而无味的长相。」
裴清和笑颜依旧,却倏地敲了下秋灿额头,不知是他速度太快还是此举出奇不意,秋灿竟没能躲过。
「以、以前你不会这麽、这麽失礼!」
「批评别人的样貌,谁比较失礼?」裴清和话说得轻浅,没有要吵架的意思,只是单纯描述状况。
「我又没说你丑。」秋灿嘀咕着,食指擤了擤鼻子跟在裴清和後头出去,又问:「那事办妥了?」
「嗯。大概没人会再追杀你,除非是像严泓之那样的人。」
「什麽?那我的命有什麽保障,还有你拿他做例子,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人?」
「嗯……天皇老子都不放眼里的人罗。」裴清和来到厨房倒茶喝,坐姿端正,看起来就是人畜无害的斯文人,那形象无论怎样都与杀手沾不上边。
「用什麽法子才能解除里界的追杀令啊?」
裴清和抿着微微湿润的嘴唇,告诉他:「这规矩现在可能较少人知道,但还是有用。死的那几个跟你有关的人原本就是恶棍,又多是独来独往的家伙,很难有人跳出来主持公道。想杀你的人多半只是想利用你挖好处,或是骗取什麽名声而已,这种时候就得看谁的靠山底子硬。我便以杀人香的名义发帖给鬼灯们的四大据点,其中一个就是北方的千韬山,要他们放消息说杀人香要秋灿的命,谁都不许妄想。」
「就这样?」
「对,就这样。」裴清和点头。
「为什麽要花一个月?」
「我想趁回去玄草堂之前四处玩。」
秋灿冷眼乾笑,低头喃道:「害我以为……」
裴清和跟着低头凑近,打趣的说:「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安危?」
「废话!」秋灿抬头大声吼。「要是你出事,我怎麽办?」
「可惜对我讲这话的不是漂亮姑娘。」
「哼。」秋灿根本没心情跟裴清和开玩笑,迳自跑出厨房准备到前头开门。
这时碰巧魏大夫从楼上下来,手上端着一杯茶随口问:「清和活着回来啦?」
「他还能有啥事,哼!」秋灿气呼呼的,他不晓得为什麽自己要这麽激动,大概是真的有点担心,更气恼自己被耍弄。
魏大夫在後头说:「那不一定,就算顶着杀人香的名号被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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