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明从地上一下站起来:“唐少爷,你以后别娶亲。你娶一次老子就抢一次,让你诋毁我!”
唐鸥笑了笑,将他的威胁当做笑话。
“小骗子,跟你商量个事。”他说,“你把飞天锦给我弄回来,我就放了你。”
第7章 运气(1)
沈光明趴在小窗旁边,和唐鸥只隔着几根铁条。
“你说真的?”他十分怀疑地问。
唐鸥敲敲铁条:“有两个条件:首先飞天锦必须是完整的,其次,不能牵连到我们家。”
“为什么放了我?”沈光明仍旧疑惑,“我可是大骗子。”
“你是小骗子。”唐鸥淡然道,“不放你,难道将你留在府里白吃白喝?”
沈光明想了一会儿,大概理解了唐鸥的想法。这人不知道怎么处置自己,于是干脆找了个这样的方法,一来可以取回自己父亲的寿礼,二来还可以解决自己这个麻烦。
“答应的话就放你离开。”唐鸥说,“三日为限。”
“好,应了。”沈光明立刻说。
唐鸥伸手探入窗中与他击掌:“别想逃,庆安城虽大,你想从我眼下逃走却是不可能的。”
沈光明:“……多谢提醒。”
回到仆人房里和南襄挤着睡了一觉,第二日,沈光明神清气爽地起床了。
他一路顺顺利利地走出唐府,往县衙门外的茶摊走过去。
出门时唐鸥问他是否有十足把握,他坦白说没有。只有三日时间,而他对县太爷和他夫人都没有丝毫了解,此时心里最希望的是盗娘子柳舒舒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盗娘子柳舒舒是沈晴的师父,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红颜巨盗。爹要送沈晴去跟柳舒舒学艺的时候,沈光明和他打了一架。他不想让沈晴去学这个。跟着方大枣四处跑的那段日子,他见过那些雏盗学技:滚油取钱、悬丝倒捞宝、薄刃入囊……还有各式各样的工具,都要熟习。而能学成些本事,无不经过满手伤痕,个个遍体鳞伤。沈晴一去便是三年,回来的时候腰间悬着几个钱袋,银钱乱响。
沈光明生怕她真被那盗娘子教坏了心眼,谁知沈晴回来的头一件事便是把钱袋里的银子都给了他。“大哥,你为了我被爹打得很惨吧?”小姑娘嘿嘿乱笑,“是不是哭了?给你买糖吃。”沈光明收了,却没告诉她自己虽然确实哭了一晚上,却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因为害怕她回不来了。
虽然沈晴的技艺已经很不错,但和她师父相比,仍是小巫大巫之别。
柳舒舒最有名的一桩盗案便是在九重深宫之中,将贵妃左耳的一枚玲珑滴翠悬珠环偷了出来。直到当夜皇帝在贵妃宫里歇息,耳环被盗去一枚的事情才被发现。贵妃身边始终有宫娥太监围绕,自己又因一直在随皇后处理后宫之事而不曾休息,宫中里里外外被查了个底朝天,因此被屈打致死的男女不知多少,却没人能查清楚柳舒舒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做成的这桩案子。
若是柳舒舒在这里,只怕不用三日,只消三个时辰便能让飞天锦物归原主。
沈光明知道唐鸥就在附近不远不近地跟着,愁绪万千地慢慢喝茶。
茶摊的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粗莽汉子,在桌椅间行走来去帮忙的倒是个十来岁年纪的小姑娘。沈光明虽然等在这里,却并无任何想法,只盘算着看县衙那头是否会发生让自己有可趁之机的事情,于是无聊得很,便拿一双眼睛晃来晃去地看那姑娘。
他今日借了南襄一套体面衣服,看着就像个普通人家的读书人,就是长得不够老实,惹得那姑娘不停地用眼角余光扫他。
姑娘秀气清爽,沈光明自觉十分赏心悦目,正看得开心,眼前砰地落定一个大汉。
“小混蛋,你眼睛乱招什么苍蝇?”茶摊老板怒道,“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
沈光明正要跟他说“我是唐家少爷的书童南襄”,忽听县衙侧门那儿有了点动静。他虽从未见过县太爷,但见那从侧门出来的人的架势,心想终于等到了。
茶摊老板见他盯着那边看个不停,又见他一副不良人家的模样,虽白净斯文,但看着就是不对劲,便重重哼了一声:“你莫不是那什么素琴姑娘的小厮?别等了,整个庆安城的人都知道县太爷现在是往温云云姑娘那里去了,嘿,还派人来守着?可笑!”
沈光明猛地抬头。茶摊老板被他眼神吓退了一步:“你要如何!”
“多谢老板,多谢老板。”沈光明多掏了点儿钱付账,转身悄悄缀在县太爷和侍从一行人后面走了。
一路跟一路走,沈光明果真见前面的几位爷来到了烟花巷中。
沈光明到了庆安城还没到这头来开过眼界,此时也屁颠屁颠跟着溜了进去。他衣衫朴素,虽不至于被拦住不许入,但也没受到什么更热情的接待。沈光明进去看了一圈,明白这是个清倌馆子,难怪大白天的也开着。
那县太爷与馆中仆人说了几句,便摇着扇子在一旁等候。沈光明悄悄靠近,见他扇上题了两句笔迹娟秀的诗,落款为“云云”,估摸便是那温云云姑娘给的了。
“这……这是云云姑娘的题字?!”他佯作惊讶,凑过去看了又看,“玉骨清姿,好字,好字。”
县太爷嘿地一笑,将扇面展示给他看:“任尔九天觅孤蟾,不若人间两相欢。这可是云云姑娘专为我而写,自然是好的。”
沈光明心中暗啐这不知所谓的诗句,面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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