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调查组成员正在将瘦小的张悦昊——已经十六岁的他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而且骨瘦如柴——抬上面包车。在一边指挥的周桐依然隐隐觉得委屈,她不时地瞥一眼不远处的李明峰,感觉对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愈发地看不透了。
雅晴还在试图破解手中的密码文,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纸条上,一旁的王朋可以感觉到她在颤抖。
在他们身后,沉默了许久的李明峰问左秋山:“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当年王新竹并没有死?”
“没错,王新竹当年留下过一封‘遗书’,上面的内容很可疑,而且他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但……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当年,是我发现他的尸体的。”
“你?”左秋山刚举到嘴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烟头那暗红色的火光在寒风中闪烁着。
“没错……”李明峰说完又低下头陷入了沉思,隐约中听到他似乎叹了口气,继续说,“当时……他就死在院子里。”
这时,左秋山腰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左秋山把手里的烟头扔掉,拿出对讲机放在了嘴边。“是我,左秋山。”
“发现情况。”对讲机中传出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我在听。”
“发现一名死者,身穿警服,看上去很年轻。”
左秋山闻言瞳孔倏地放大了。“在什么地方?”
“在你告诉我的地方,有一个土坯房,尸体就在这里。”
左秋山愣了半晌,说:“我知道了。”
“是谁?”李明峰警惕地问。
“是老马,我让他过来帮忙了。”
李明峰听后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闪过,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被左秋山捕捉到了,想到刚才李明峰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料定李明峰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问李明峰:“既然当年是你发现了王新竹的尸体,那你知道他被人们埋在哪儿了吗?”
“知道。”
“很好!周桐,你过来!”
“你要干嘛?”
左秋山指着来到身边的周桐对李明峰说:“你告诉她王新竹的埋葬地点,让她带着你那两个手下去开棺验尸。”
“我想,这件事我去做会更好。”李明峰已经感觉到了左秋山的敌意,语气变得更加冷漠。
“不,你跟我去老马那里,也许,你对那里的地形比我们熟悉。”
大蛇魁梧的身躯往土坯房前叉腰一站,确实震慑住了一群想要上前围观的村民。大蛇习武多年,功夫了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刚毅与正直,同时又暗藏着一份杀气——他曾在地下黑市打黑拳维持生计,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被马辉看中,将其秘密吸收为特案组成员。
在他身后的院子里,马辉和金瑞正在对尸体做初步检查,尽管身边就是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但似乎并没有对他们产生影响。
死者正是王晓川,他的眼球上翻,眼睛里面充血肿胀,双手成鹰爪壮弯曲向上,靴子边缘有磨损痕迹,现场有死者生前激烈反抗留下的痕迹。
马辉一言不发地细细察看,很快发现死者的致命伤是位于左侧第三根肋骨下面的一处刀伤,凶手持刀垂直刺下,力度惊人,一击毙命,干脆利落,由此看来,脖子上的勒伤只是凶手牵制死者时留下的。他又仔细察看了死者的脖子,发现上面并没有明显的吉川线,由此判断,勒住死者的并不是绳索一类的物品。根据这些线索,马辉在头脑中简单复原了一下案发时的情况。
这时,金瑞打开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筒开始观察周围的地面。他看到除了死者身下的一摊已经冻结的血液之外,在周围厚厚的尘土中也分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最后,两人得出初步结论:死者死因是锐器刺伤,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小时前,生前有过激烈反抗,被人从背后突袭致死。
马辉看着死者身上的警服,心想这应该就是左秋山说的那个接应自己的小警员,但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死在这里。根据现场的线索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现场,那么这个小警员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金瑞,”马辉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有没有提取到凶手指纹?”
“没有,死者身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而且凶手行凶后带走了凶器,现场也没有留下脚印。”
马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嗯,作案手法很娴熟。”
这时,一辆警车停在了胡同口,左秋山和李明峰同时下了车,随后是王朋和张雅晴。
雅晴手里还抓着那张纸条,她对纸条上的内容研究了一路也没理出个头绪,此刻显得有些憔悴,而那张纸条已经被她揉皱了。王朋也一直在思考这串密码文,他隐约记得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加密文字,但关键时刻他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更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脚趾痒得更厉害了。
左秋山走在最前面,他肥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推搡着,终于挤到了大蛇面前,同时,他也为身后的人开了一条路,他们也随后来到了大蛇面前。
大蛇瞥了一眼一旁幽灵一般的李明峰,一语不发地侧过身子,让几个人走进了小院。
零点五十五分。
风已经小了很多,但雾却越下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
他站在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路灯下,默默欣赏着天空中一朵朵绚丽的烟花,享受着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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