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长得不好看吗?”秦悦一本正经而又带着明显的玩笑口吻。
李契微微张开了嘴,似乎口干舌燥,好半天才组织起语言,气息微弱地开口。“……每个人都觉得你帅吧。”
秦悦撑不住了,终于放手哈哈大笑,一边忍住强烈笑意,一边看回李契。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看着我,你不看我的眼睛,怎么能画得好?”
李契觉得窘迫,更觉得自己的心慌毫无道理,他几乎有点气恼地回敬了一句,“太帅了会闪瞎人眼的,我视力本来就不好!”
“所以我坐到你跟前来让你看呀。这下你看清了吗?”秦悦不笑了,敛起笑意的他突然生出了让李契陌生的严肃,眼若寒潭,中有星光闪耀。
李契一瞬间愣了下,这眼神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但是他不愿意去多想了,他直了直腰,没再说话,拿起笔和本子刷刷修改。时而抬眼往秦悦脸上专注一眼,再低下头认真勾描。
舞台上远远的有人声动静,但是秦悦只听见了炭笔擦过纸面的沙沙声。他在一根根数李契的长睫毛。
浓密修长,落下去时在眼睑下透了一片深深的影子。
这一周过得非常快,周末回到家里,李契心怀忐忑,告诉了常靳自己在给话剧社画海报的事。
常靳对小儿子的乖巧感到了欣慰。“爸爸那天只是提醒一下你。你做事有分寸,爸爸放心。”
李契这才放了心说:“爸爸,老师说可能会把我的海报放在剧场正门。假如那样的话,上演那天您能过来看么?”
常靳想了一下,随口说:“如果有时间就去吧。”
李契笑着点了点头,得到常靳的首肯之后他画得也更加自如,在家里也能研究如何把海报设计得更有新意。周六他把速写本忘在了花园的桌子上,等回来时发现方浩正在那一边翻看一边笑:“哇哦,你画的这个人很像棣哥啊。”
李契尴尬说:“哪里像了。”
方浩皱起眉头仔细一端详,点了点头:“一点点 ,就一点点像。”
“根本不像。”李契认真而肯定地说。
秋天临海市时不时有暴风雨过境。雨点密集而硕大,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全砸向地面,天空暗云涌动,电闪雷鸣。李契的工作已经进入到了上色环节,不再需要每天去话剧社报道。但是作为话剧社社长的秦悦反而时常会来画室,美其名曰监工,但只不过是一直在欣赏李契专注修饰海报上那个帅气的罗密欧罢了。
天色黑了,李契干得太投入,描完最后一笔以后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一转身才发现画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秦悦坐在最后头,见他画完,冲他一笑。“辛苦了啊小契。”
秦悦是什么时候改的称呼李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这人时常在身边晃已经习惯,大概是天天对着笔下和身边的这张脸,李契对直面他的眼睛也已经免疫了,这时就只是皱眉看了眼外头狂风暴雨的天空。
“居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怕你一个人演一出教学楼惊魂啊。”秦悦站起来往这边走,李契这才发现似乎整栋楼都黑了灯,他关心另一个重点。“你带伞了吗?”
“没有。”秦悦干干脆脆的回答。“你不是有俩跟班?”
李契看了秦悦一眼,知道他说的是那俩保镖。他画画时不喜欢人打搅,而且其实青园的安保措施是做得不错的,所以在很久之前他就给那两人说过,他在画室时放他们假,不要跟着。
这会儿他也不想找他们,反正临海的天气他已经熟悉了,这雨应该是下不久的。
他就一边收拾画具一边扯开了话题,“你干嘛待到这么晚?”
“我本来是想等到天黑去看流星雨的。”
李契一愣,回头看秦悦。“流星雨?”
“是啊,狮子座流星雨,今天晚上。结果……”秦悦看着被挑起兴趣的李契,故意慢吞吞说话。
“哦,我还没看过流星雨。”李契有点失望,听着外头这哗哗的水声,雨是有了,流星好像欠奉。
“每年十一月都会有的,不过今年是平均三十四年以来的高峰期,一小时能有上千颗。到了午夜前后,一抬头就能看到东北方向的夜空,天花坠落,钻石缤纷。”秦悦仿佛没看到李契的失落,反而描绘得添油加醋。
李契闷闷的合上了工具箱,瞪他一眼。“我走了。”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秦悦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李契惊愕扭头,秦悦的力气其实不小,直接把他往回拽了个踉跄。
他还没来得及恼火,就听见秦悦格外低柔地说了句。
“你听,雨快停了。”
李契一愣,不由自主去分辨窗外的淅沥雨声,竟然真的越来越稀疏。他莫名低落的心情一下子跳跃起来,然后就被秦悦拽出了门,两个人在灯光朦胧的走廊里一路狂奔下楼。
地面还带着积水,空气里漂浮湿润,两个大男孩儿踩过一地水花,李契的裤脚湿了,但是他异乎寻常的期待和高兴。秦悦攥着他手腕的手往下滑,最后扣住了他的五指,拉着他直奔青园学院的后山,一座圆顶的白色建筑矗立在其上,李契仰头看去,清澈到仿佛无限遥远的丝绒天幕正在他眼前磅礴展开。
直到秦悦带他进了天文台,他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秦悦含笑看了他一眼,操纵机械展开半球状屋顶,一扇天光落入,李契被牵引着踏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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