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戟下了马,走上前去,伸手拔出地上的羽箭,却原来上面并没有箭头。
“许世子言重了,在下启敢对世子不利。”凌戟道,“只是那只猎物是我等驱逐而来,断没有看着它被别人捡了便宜的道理。”
“凌戟,你还敢狡辨!”许如信怒道,抬起马鞭就抽了过去。
凌戟眉头微皱,脚下挪移几步,避开那道鞭子。
许如信还欲追击时,钟天羽自然不能坐视事情闹大,忙上前拦住他。
“世子息怒,这也是打猎时常有的事情,断不至于为此伤了和气。”
许如信还没说什么,徐远清在一旁突然掏了掏耳朵笑道:“我道刚才为何听到犬吠之声呢?越笙,那边那个,不正是你的那只巴儿狗么?你还不快招一招手,让他回到主人身边来。在外面伤了人可不好呢。”
“徐远清,闭上你的臭嘴!果然是酒囊饭袋,一张嘴就如此臭不可闻!”对面有人怒骂道,徐远清闻声也变了脸色。
他瞧得分明,对面骂他的那个人正是他府里出来的那个徐方。不过是个丫鬟爬上主人的床生下的野种,也配姓徐?
“哪里来的野种,也敢在那里和爷爷叫嚣。”徐远清也是恨恨地一甩马鞭。
许如信不在乎徐家的恩怨,却只是阴狠地看着那一脸从容淡泊的凌戟。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凌戟看着温和无害,实际上对他根本不怀好意!刚才那一箭即便没有箭头,也分明就是满怀着恶意冲他来的。
“越笙,你真的不管一管你的狗吗?”许如信走到方越笙的身边,拉住方越笙的手,一脸轻蔑地望向凌戟。
方越笙从凌戟出现时起就有些呆愣地望向他,一直未曾言语。
这个男人,不是昨天才跟他说为了他推了他那些朋友的邀约么?好像跟自己比起来,他那些朋友都微不足道一般。原来只是在他面前故意说些花言巧语,实际上只是随随便便送了他一瓶伤药,转头又出来跟这些人鬼混了不是么?
明明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一直不对盘,两方人马向来水火不容,他还毫无芥蒂地跟他们混在一起,在自己面前却又作出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真是——讨厌极了!
凌戟的视线望向许如信握着方越笙的手,眉头蹙起,转而移开视线,又望向方越笙俊雅的面容,目光刹那间极尽柔和,轻声唤道:
“少爷。”
☆、第7章 愈演
凌戟唤了方越笙一声,便朝他走了过来。
许如信嗤笑道:“越笙,你养的这条狗好像不太懂规矩啊,哪有主人没有开口,他就自己凑过来的道理。”
“许如信,你别太过分。”林玄英等人都下了马,站在凌戟身后,愤愤不平地嚷道。
眼见着两方人马剑拔弩张起来,钟天羽也有些着急了。不过出来打一回猎,却白白卷入这些人的纠纷里头。
钟天耀拉住他道:“哥,你别管。这是我们的事,横竖跟你没关系,就算闹出事来,也不需要你担责任。”
“你说得轻巧。”钟天羽无奈地瞪了自己弟弟一眼。
“少爷,你怎么来这么深山的地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少爷身娇体贵,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如何向方侯爷交待。”凌戟心里只顾着担心方越笙,这两帮人见面就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方越笙将他这话听在耳里,见他态度依旧,不管有什么人在跟前,凌戟总是将他放在首位的,对他吁寒问暖极尽殷勤,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刚才心里的不平之气也稍顺了一些。正要答话,却听许如信在他耳边道:“越笙,此人果然用心险恶,虚伪至极。”
“什么?”方越笙不解道。
“他看似关心你,实则字字诛心。什么叫你身娇肉贵不该来这深山里,他们来得你就来不得?说你身娇肉贵,想那些人向来自诩清高,又岂会怜惜你而自比莽夫,不过是暗指咱们本事不如他们罢了。”
凌戟听着许如信的挑拨,面上已显出几分不悦来。
他看着方越笙,方越笙也犹犹豫豫地看向他。
还不待两人说什么,却闻身后的徐方冷哼一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你们能这么想也算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绣花枕头没本事还敢往这深山里来?”他看了钟天羽一眼,嗤笑道:“钟大人平白地担上你们这几个草包的安危,就算嘴上不说,只怕是心里早就十分为难了。”
“你说谁是草包?!”徐远清怒道,“不过仗着能写几句酸诗,还真当自己是个才子了?有本事来爷爷手底下过几招,也让我看看一个丫鬟生的野种能有多大的能耐?!”
不管其他人如何吵闹,草包两个字却是正正刺中了方越笙的心事。
他自然早知道凌戟的朋友看不起他,他也看不起那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这还是头一次当面听到那帮人这么直白的贬低侮辱。看他们说得这么顺嘴,凌戟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怕没少这样背后议论他。
一想到那种场景,方越笙只觉得又是生气又是难堪,连着凌戟当面对他的体贴殷勤都显得分外虚伪了。做出那一副关怀备至的嘴脸来,不过是冲着自己的权势地位,谁知道他心里怎么看不起自己呢?
凌戟一直关注着方越笙,他脸色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少爷。”凌戟直接走到方越笙身边道,“我先送你回府吧,别的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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