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离开扬州那日,定是花榭之时,然而老天似是给出了希望一般,当文妧再次来到林间,秋风园两排的梨花开得似是比前两日更好了一些。
偏厅中正摆着流影为文妧收拾的行礼,齐文轩在一旁见了心情很是复杂,他觉得一会文妧若是见了心情必然更加复杂,本着好意他出口以最为和缓的语气提醒道“姐姐,你家主子应该不会带这么多累赘的。”
流影尚未发言,一直坐在堂内桌上的溯光却冷眼一扫而过,齐文轩立马噤声。
是时候,厅外传来了一阵和缓的脚步声,齐文轩一看,正是文小姐从外走来,一路皆是惊讶。
文妧震惊了,看着四口楠木箱子一个接着一个摆在偏厅之上,她不禁出口询问“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流影道回答“主子您的行礼啊。”
文妧看向流影的目光不禁带上了一丝无奈的复杂之色“流影…我其实没想过再也不回文府,也没想过搬家啊……”
听到主子也这样说,流影这才不耐的着人要箱子抬下去,合着初升的日暮,她的背影颇有些凄凉。
文妧、楚凌轩、齐文轩、溯光终是踏上了前往砚栩阁的路程,按照计划娴孟君与钰臣将会从扬州,一路几乎行走官道,向南直线到达襄州,经金州、兴元府到达梓州,最后到达成都府。而文妧一方所走的路远没有对方如此简便,自扬州出发后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进先到达徐州,稍作停顿后,自徐州向南到达许州,之后才向西南方向的金州前进,一路途径的都非官道且道路崎岖不平。
正如娴孟君所料,沉旭阁在扬州城中果真留有后手,路途方才行过两个时辰便有沿途行刺的人,虽都是些小卒,但足以挺高车中众人的警惕。
三日匆匆逝去,自扬州到徐州的路算得上平坦,文妧一行在徐州稍作休息后,向着下一站向西方的许州前近,奇怪的是自第一次沉旭阁的人出手之后,一路安静地可怕,一旁的齐文轩直说着,扬州徐州都算是夏朝的重要城市,许是治安良好不好下手。
文妧却不以为然,她拉开了前方马车的帘门,正看见拿着地图的楚凌轩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楚凌轩恰好也在那时合上了地图,正看见文妧透出来的疑惑目光,心中一怔,还是将地图递到了文妧手中。
她先前还在疑惑楚凌轩目光中是在担心着什么,下一刻当眼光触及到图上时,也是微微一愣,这许州…乍然一看确实是一条好的比较绕路而又离青城山不算太远的地方,然而仔细看去,此处与扬州和徐州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扬州在东南方向,徐州在东北方向而许州则在西方,文妧心中终于明了为何之前沉旭阁的人在扬州城外动了手之后便没再设下埋伏或是追赶,那些人恐怕已经猜出了娴孟君的心思,正在许州相侯吧,可聪明如娴孟君,怎会连这个都没注意到。
娴孟君离开时曾说过,要在一个月之内逃脱沉旭阁的爪牙到达砚栩阁中继任副阁主,这也算是对新阁主的一次测试,文妧看了看地图下方的路,再向下走时间是肯定来不及了,复而又看了看上方的路,若要从上走,必得经过长安……
文妧一怔,长安城…且不说哪里住的许多见过自己的人太过危险,就算是没了这层危险,在没能拥有保护自己和故人的力量之前,自己也还是不想回去的吧,那一霎文妧终于明白娴孟君为何偏偏挑了这条路,那个人…竟还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是那位献阳公主吗?
适时楚凌轩从驾马的溯光身旁转身进了马车,文妧见得,眼中含着一丝决然“无论如何就走这条路。”无论前方迎接自己的究竟是生是死,若是连沉旭阁设置的小坎都过不去又谈何未来?
没有任何的拒绝和疑问,楚凌轩也随同着坚定点头“放心,你会活下去。”
文妧看着楚凌轩,目光中带着一丝明灭不定,为什么眼前这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人竟会在身旁一直保护着自己?既然能看出来许州路途的不妥,他定然也能衡量出走长安官道的稳妥性,可为什么…
文妧抑制住心中许多的疑问,佯装轻松的模样问道“你这人这么闲的吗?怎么一直跟着我走?”
楚凌轩眼中一滞,嘴间的笑意被玉面面具所盖“我是挺闲的,其实我来保护你乃是知恩图报。”见着文妧眼中的不明,他解释道“你之前不是将后山的棺材拿走了吗?还将园子改名叫做秋风园。”
文妧莞尔一笑,双颊间露出了酒窝。
“不过楚辞庄是楚辞庄,砚栩阁又是砚栩阁,我希望你能明白。”
文妧微微一怔,随后了然的点头“是娴孟君和你说了什么吗?”
楚凌轩将手抬到脑后,靠在了马车的边缘“她和我说的话可多了,之前在扬州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来找我一次。”
文妧这才彻底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之前还以为楚凌轩是与娴孟君合计来自己后山的,如今一看“你可还真喜欢我后山的梨花林。”
楚凌轩不可置否“难道你就不喜欢?”
文妧想自己应该是喜欢的,那是从钰臣口中听说过的白色纯洁的花,那时候也很希望能和钰臣一起,真正在扬州看见这样美丽的花,可后来当钰臣真的出现在秋风园梨花林与自己并肩站着的时候,心中怀念的竟是从前在东宫梅林中的那位浅白翩翩少年,分明是同样的人,一样的花,却分明又有所不同,文妧想许是年岁的增长,让一切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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