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鸳看着姜瑾萱不停地用水擦着自己的唇,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顾不得主仆之分握住她的手“主子,别洗了,破皮了。”
姜瑾萱木然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快要不记得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了,这个一身华服,美的让人窒息的女人,真的是她吗?不她只是宣姜夫人而已,不叫姜瑾萱。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在衣服上,姜瑾萱脆弱的靠在清鸳身上“你是齐国人?”
“奴婢是临淄人。”犹豫着最终还是不敢伸手去搂住姜瑾萱,主仆之别在她心里种的太深。
“临淄啊,你跟我来此不会想家么?”姜瑾萱现在只想和人说说话什么人都行,只要能让她不去想卫王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奴婢是孤儿,父母是谁亦不知。”清鸳机械的回答着她的问题,父母家人她从没有过。
姜瑾萱忽然直直的看着清鸳,那张的算得上清秀的脸上,还带着尚未脱去的稚气,应该和瑾雯年纪相差无几吧,可那双眼睛却冷漠的几近麻木,就连对她的关心都被藏得那么深。
“下去吧,吾一个人待会。”清鸳说是太子派她来的,既然不是卫太子,那么就只有姜诸儿了,可是按照姜诸儿的性格应该不会管她才是,到底为什么呢?
姜瑾萱或许聪明,连姜诸儿的性格都一清二楚,可惜终究不会想到僵桃代李,一国太子竟只是一个替身。
而此刻帮过她的假太子却正自身难保,暗无天日的地牢,潮湿血腥,虫鼠为患,琼玖被吊在刑架上,浑身是血,原本上好的丝绸已经破败不堪,伤口血肉模糊。
脚步声在地牢里显得格外显目,即便此刻琼玖已经是昏昏沉沉了,依旧听到了那脚步的声音,姜诸儿看着意识模糊的琼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泼醒。”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硬的让人发抖。
看守的狱卒依言泼上冰冷的水,身上刺痛的感觉令琼玖忍不住的惨叫,这种痛苦比死还难受,艰难的抬头看着姜诸儿,那双让姜瑾雯觉得很暖的眸子此刻却只剩下麻木,痛到麻木。
“知错了吗?”姜诸儿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丝毫不在乎她身上的污渍。
“琼玖知错。”姜诸儿一回来就查到她偷偷帮助姜瑾雯一事,不过没查到清鸳身上就是,她早就知道瞒不过姜诸儿,今日的场面也知逃不过,所以早安排了另一个替死鬼。
亲手替琼玖解下枷锁,嘴角又勾起那温柔的笑意“吾说过,你是吾的,胆敢让别人接触你,或者去接触别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吾不动瑾雯是念在她尚且年少,不过现在也不算太小了,是不是也该替她物色如意郎君了呢。”姜诸儿的每一句话都砸在琼玖心上,在提到如意郎君那一瞬间琼玖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被硬生生的挖走。
彼时琼玖尚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连那个小丫头也要离她而去了,最终她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羊度,挖了他的眼珠,丢出宫。”那样带着笑意的面容却说出这般残忍的话。
“殿下。”琼玖看着姜诸儿轻声唤他。
“他看了你。”姜诸儿对琼玖有着一种几乎变态的占有欲,只是因为狱卒看到了琼玖因为衣衫破了露在外面的肌肤便决定了他下半生残疾的人生。
琼玖不再说话,她若是再说上一句,那个狱卒只会没命,刚刚走出地牢便听到了里面残忍的叫声,琼玖觉得无力,对自己无能的无力,对命运的无力,有些人生来便是高高在上,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如同蝼蚁之于人类,微不足道。
“替她上药。”姜诸儿一路抱着琼玖回到另外给她的偏殿,唤来一名侍女,让她替琼玖上药,依旧是荒凉的地方,几近软禁。
“不用,奴自己来。”方才狱卒的哭喊还在耳旁,她不想再害一人,不是她有多善良,不过是不想再听那些声音,从小到大姜诸儿因为处死的人不在少数,每一次都会当着她的面,第一次吓得失言的场面已经不会再现,对那些人的同情也渐渐麻木,不过是不愿意再看那鲜红的颜色,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吾说过,不准再自称奴。”姜诸儿最容不下不听话的人“再有下次,这殿里怕是又要少一条鲜活的生命。”姜诸儿捏着琼玖的下巴,依旧笑的那么暖,只是那眼底要是深看却只会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我自己来,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琼玖淡淡的说到,伸手挥开姜诸儿的手,声音同样的没有温度。
“这才乖。”姜诸儿满意的站了起来。
“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琼玖强撑着身子给自己披上一件外衣。
姜诸儿翘起嘴角出去了,这样的琼玖才是他要的,和他一样无情才好。
琼玖修长的腿跨进浴池,温热的水带来的不是舒畅而是彻骨的疼,伤口很疼,可琼玖却又享受着这种疼,疼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伤口渗出的血将她身边的水都染上了,红色最终还是受不了的走了出来,那原本完美的身体布满了鞭痕,灼伤,还有各种刑具弄出来的。
伤口不深,否则她也不可能还活着了,姜诸儿亲自施的邢,完美的切口,完美的深度,完美的错过所有要害,偏偏又让人痛不欲生。
取过药,仔仔细细的替自己上好药,等到所有她够得到的地方都涂上药,琼玖已经是满头大汗,背部没什么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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