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金门村已经被寒雪和寒风笼罩了,白天的时长缩短为**个小时了。
二婶给我做了厚厚的棉袄和棉裤,穿上之后我像个小熊一样臃肿。张宇整天叫嚷着手冻脚冻。二叔家住人的房子都安上了火炉子,每次回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暖手。
外面的雪堆了一层又一层,像一层层薄纱叠起来,那么轻盈,那么晶莹。每当雪堆得厚了,我和二叔就要用铁锨和扫帚扫开一条道来,再把路边缘的雪推到一旁。
套着棉手套,穿着棉鞋,我和二叔笑着扫雪。我呵出一口气,看到白色的轨迹在雪中久久不散。二叔看我的样子,笑笑说道:“今年的雪可是近几年下的最大最长的一次了。”
我们有种农谚,叫做“瑞雪兆丰年”。二叔说,积雪就好像一条奇妙的毯子,铺在大地上,能够保温,对小麦的生长是很有裨益的。我们村种的都是冬小麦,必须要下一场大雪,来年夏天才能有好的收成。二叔还说大雪能杀死害虫,增添肥料,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的礼物。
扫完雪,二婶说没水了。在冬天我们村的水龙头就不出水了,有收水地窖的家庭说不上有多方便了。其他人家有时候就只能靠积雪融化成水饮用了。
二叔家没有水井,他要去对面隔壁张虎家担水,张虎说不用给钱,但是二叔还是坚持要给钱。担回来几担水,便可以吃个四五天了。
……这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二天半。当雪停了的时候,大家都走出家门出来聊。
“今年这雪好啊。”战群叔说道。
“地叫滋润的好了。”建成叔接过话来。
大家都赞口不绝这雪下到了人心里面去了。二叔说:“看看谁家门前有积雪?”大家几乎一致的把目光投向金三胖家门口,果然没扫雪。看来还真是像二叔说的:“看谁懒不懒就看冬天下雪了能不能及时扫门前雪?”
当大人们还在高兴的讨论着来年如何如何的时候,小孩子就已经一蹦三尺高的溜出去堆雪人,滑雪去了。
我正走在路上,一团雪疙瘩冲着我的脑袋就飞过来了,躲也躲不及。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两军大战”,雪疙瘩满天飞。他们也不戴手套,双手冻得通红通红的,家里大人也叫也没空搭理。这是小学生玩的把戏,他们让我也去玩,我摇摇头,我毕竟算个大人了。而更小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喜欢堆雪人,嚷嚷着让爸妈帮忙,当然爸妈没来,但她们还是慢慢的堆了起来,看起来颇为用心的样子。
一场雪,看似寒意凛然,却温暖了农民的心,实现了孩童盼了一年的愿望。真是无情却有情。
而我则准备欣赏一下雪景了,村里估计没人和我想的一样。大人们会说:“这雪有啥看头呢?”所以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到处走走,否则村里人说我又发昏了。我想看雪景,自然不能错过屎山和金门坡,光凭想象就可以知道布满雪景之下的山川之景了。抬步先去了金门坡,这个平时丑陋的山坡竟然在大雪的铺盖下显得圣洁起来。
白色,满眼的白色,像羽毛,像飘散的梨花。积雪覆盖在金门坡上,像给它戴了一顶帽子一样,白白的,胖胖的。我不禁想起阿母以前说的人啊,不管长得俊不俊,还得靠打扮。今天一看,不禁一笑,换了一身衣服,金门坡就可爱了许多。
金门坡上没有高树,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牧草,大雪倾泻之下,全然不见草木的影子,雪薄的地方会隐隐有些黑色,但整个山坡还是像银川一样,洁白无瑕。
哼着小曲又来到屎山前。屎山披上了白色的战甲如同蓄势待发的炮弹一样,周围的众山恰似守护神一样半载屎山旁边。金门河还是静静地流淌着,上面散着一层雪花,像是美人身上的薄纱。
周围空旷无际,这山,这水,这天已经浑然成为一色。一个人置身于茫茫雪海中,有种慷慨激昂的感觉,又有种孑然一人的感怀。站在这里眺望远方,便有种天地大,众生小的感觉。
我想起来我看到的一句话:这雪,生于空,死于地,空中的飞行便是它的一生,落在地上,它的生命便是终结。雪的一生如此短暂,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
洁白无瑕的雪,是圣洁不可亵玩的,但也是孤寂的。雪的周围只有雪自己,就像一个圣人一样,有着神圣的教义,却寒气逼人,拒人千里之外。
洁白无瑕的雪,掩盖了美好,也掩盖了邪恶。有一句话这样说:雪啊,你那纯洁的身影下,不知藏着多少恶魔,雪化之日,便是恶魔的降临日。
洁白无暇的雪,涌向万里大地,留给众生残酷的挣扎。有一句诗这样写到:雪纷纷,路人冻,穷人死。
……
在屎山前伫立良久,终于抬起早已深陷在积雪中的脚,怀着万千思绪一步步的走开。回到家中,看到二婶正在给张宇脸上抹药,我问怎么回事。二婶说张宇脸本来就冻了,打雪仗时一不小心被打到脸上,一时就刮破了脸。看到张宇很开心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玩得很高兴。二叔则是很不在意的说:“男孩子,小时候就要多受点伤,受点苦,这性子才能磨出来。”
二叔打开电视,天气预报报道了本次大雪,不过大多就交通而言。这次大雪对交通造成了很大影响,直接损失几千万。
看着新闻报道,不禁令我沉思。雪,在农民眼中就是天大的好事,因为田地里需要大雪;在小孩子眼里也是值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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