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摩托车上的纵身一跃让严谷受了不小的伤,手肘、大腿都严重擦伤,还不住地淌着血。但是这会儿的他可没有工夫去在意这些伤疼了。在他跳车之后没多久守卫将车停住,随后就朝他冲过来。他眼看形势不妙,赶紧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的树林里跑去。
这是郊外的小道,路旁都是大树掩映,此刻倒成了绝佳的躲藏点。树林里并无适合车子行驶的路,守卫也只能弃了车,和严谷一样徒步穿梭在树丛中。
天色渐暗,四处既无人家,更无路灯引路,只是隐约有些月光洒下来,四周却依旧是暗沉得厉害。严谷反倒松了一口气,只躲在一棵横在路当中的树干边上,屏息凝神,默默祈祷着千万别被守卫发现。忽的却感觉耳内一阵瘙痒,只在心里说道:“是不是谁又在说我坏话了!”
他这猜测倒是没错,此刻杜鹃确实在喋喋不休地骂着他,只是没一会儿就让严正给说道了两句,也就不再说了。
“再让我见到他看我不打残他!”
“行了,你也就别成天的跟他过不去了。人家都说了眼不见为净,你这都已经多少天了,怎么还整天的骂骂咧咧的呢?”
“那我不是心里不痛快吗?凭什么那么多钱就让他这样轻而易举地拿走了?”
“好了,你想开点,钱这种东西吧,说好也好,说罪恶也罪恶。总之,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原本我们就不该撞见那些钱,现在倒好,被严谷那家伙拿走了,我们更加不用揪心要不要去偷,至少良心上不用受那么多煎熬了。所以,让严谷偷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凡事看开点,别给自己找那么多不痛快的,那样苦的还是自己呀。”
“好,好,您大人有大量,我一个小女子没有您的气度。不说了!”
听着杜鹃这一席话,严正忍俊不禁,只是摇了摇头,对杜鹃说道:“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
明天是他和常万约定好的试演的时间。可以说,是成是败,就全看明天了。
“但愿能成吧。”严正忽然又开始有些沮丧。
深夜十一点。早春的时节,晚上的气温依旧低得厉害。严正原本就流了不少血,体温有所下降,加之寒风侵体,越发是感觉寒气逼人了。但可气的是,他依旧能听到不远处守卫来回走动的声音。
他费尽气力从衣服上扯了一块布下来,将失血最多的伤口简单包扎好,至于其他的,也差不多已经凝血了。紧接着就又开始骂道:“怎么这么执着,天这么晚了还不知道走啊!”
但恰恰是这一声已经微弱到他自己都不怎么能听得清楚的声音却吸引了守卫的注意,之后他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是吧?”
恐惧让他下意识蜷缩起来,但是脚步声又忽然停止了。
“出什么事了?”他心里一惊。而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开始传来,是某种东西碾压过落叶发出的声音。严谷心下自觉不妙。
而事实果然不妙,原先盘旋在附近的原矛头蝮正缓慢地朝他的方向挪动过来,而他微微抬起头,借着月色,他看清楚了这条一身黑色还带些许斑点的原矛头蝮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夜色之中,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由自主地捂紧了伤口,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个伤口很可能将给自己带来致命的打击。
这条三角头形的原矛头蝮似乎已经在这附近徘徊良久,也似乎是很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严谷的进入,现在不过是等到了时机,准备过来收网。严谷认不出原矛头蝮,但光看它的阵势就知道它定是一条剧毒蛇,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惶恐至极,想要逃脱却又无力起身,似乎是恐惧在一瞬间让他的四肢失去了力气,而他只能呆在原地,等待死亡的一步步逼近。不远处,那个四处搜寻他的守卫已然发现了这条原矛头蝮的存在,而心中恐惧也并不亚于他。就在原矛头蝮将要到达严谷边上的时候,守卫忽然朝着原矛头蝮相对的方向一路狂奔。恰是这一阵声响,令原矛头蝮受到了惊吓,随即直奔守卫方向而去。
而后树丛中便只听得到一声声的惨叫。严谷知道,那个守卫一定是死定了。原矛头蝮袭击了守卫之后并没有再继续回来搜寻猎物,似乎是因为害怕于附近可能存在的敌人,没多久就钻进了更隐蔽的树丛深处。
严谷忽然长舒了一口气。半晌,他确定外面没有声响之后,试探着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去。他再也不敢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了。漫漫长夜,他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毒蛇出没。
清晨,天微亮,灰蒙蒙的,看着像是要下一场雨的样子,却又迟迟滴雨未落,但空气倒是闷得慌。
严正带着杜鹃准时出现在了常隆大剧场门口。随后没多以曾文带着曾家帮的人也来了。
门敲了好几声之后常万才不情不愿地出来开门,还不住地打着哈欠,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那般。严正清楚常万对这次合作并没有足够的信心,也不抱太多的希望,但碍于曾文一行在场,他也不便表达心中的不满。若是话说多了,常万将实情说出,那他自己倒在曾文面前失了信,到时候再想合作就更加是难如登天。
剧场里原本是有数十名工作人员,但是现在剧场生意不好,只是零零星星的几个人穿梭其间。也不做什么事,就是走一会儿,然后就随意地坐在某个地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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