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时隔一个月,屋子里依旧弥漫着一股阴气和淡淡的腐烂味以及血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易云昭注意到东面的墙根有一滩新鲜的血迹,问道。
“昨天晚上杀童案的目击证人李望龙被人杀害。”彭宾道,“你不知道吗?”
易云昭摇摇头,径自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看血迹,又看了看黑山头角上的血迹,喃喃道:“是冲动杀人。”
“什么?”彭宾没听清楚。
易云昭陷入了沉思,没有回答彭宾的话,他站起身拿出资料比对着木屋的每一处地方。
“这不是杀童案的资料么?”彭宾心里“咯登”一下,顿时明白易云昭不是为李望龙被害一案而来。
易云昭还是没有回答,这让彭宾很不高兴,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瞪着易云昭,想看穿他的一举一动。
“真奇怪啊,何文泽是宗教狂么?”易云昭小声地说,也不知道是在问彭宾还是在自言自语。
“咳,这年头,谁知道身边有没有潜伏着变态?”彭宾道。
易云昭又翻到指纹检验报告那一页,根据报告上的指纹分布一个一个地比对着,比对完了后又仔细翻看着法医报告和弹道报告。
看着易云昭手中没看完的资料越来越少,彭宾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一些。毕竟嘛,这起案件做得万无一失,易云昭一个刚入行不久的小警察怎么会看出端倪?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插手李望龙被害一案。
“奇怪啊!真奇怪!!”易云昭看完资料了,得出结论。
“什么奇怪?”彭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证据链太完美了,你不觉得么?彭警长。”易云昭看着彭宾,令他心里又是一阵发毛:
“完美不是好事么?”彭宾的呼吸有些短促了,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易云昭不可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他还是做贼心虚地止不住狂乱的心跳。
易云昭摇摇头,道:“就拿指纹检验来说,何文泽的指纹在门、十字架、玻璃瓶、地下室的拉手处、木架上都有,可是他在这里杀了这么多孩子,近出数次,怎么可能没在其他地方留下指纹?”
“有什么好奇怪?他只在这些地方活动啊。”彭宾解释道。
“可是相反李望龙的指纹却到处都是,墙上、地上都有,这不是显得很奇怪么?”
“是他在与何文泽扭打过程上不小心碰到的吧?”彭宾的心快速升到两百米的高空悬了起来。
“那为什么这些地方却没有何文泽的指纹?”易云昭又追问。
彭宾有些词穷了,他变得烦燥起来,极不耐烦地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凶手!!”
“还有,弹道检验表明李望龙是站在这个位置开的枪。”易云昭站在木屋的中央略微偏右两米处,背对着门,用手做出枪的手势指着墙壁,“而尸检报告上表明何文泽生前曾与人发生了扭打,我们假设他先击中了李望龙的右臂,又被他抢了枪,姑且认为李望龙中枪后肾上腺素上升以至于力量暴发吧。最奇怪的是,李望龙的衣服上并都没有火药的痕迹,要知道所有距离在一米五以内的枪击都会有火药残留,可李望龙的口供却说他们是在扭打过程中开的枪!”支援部检验员只是检验证据并将其如实报告给警员,分析证据则是警察的工作,即使两处证据和口供有矛盾,只要负责的警员有心掩盖也不是难事。
彭宾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他感觉到易云昭逐渐接近他拼命掩盖的真相了!!
“人会说谎,证据不会。”易云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彭宾一眼。
彭宾突然有一种想将易云昭掐死然后丢进地下室的冲动,若不是外面还有一名警察,恐怕他已经这么做了!
就算彭宾并未帮助李望龙杀害何文泽,但他为他掩盖证据、将罪责嫁祸给何文泽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现在李望龙已死,正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李鹰未必会帮他。
彭宾心乱如麻,心里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地沉重,他不明白为何最近事事不顺。若不是宫婷假装孩子被绑架自己也不会杀了李望龙,李望龙不死李鹰肯定会为了他的独生子找各方关系给这个小警察施压将他的口封住,可是现在……。
一切都怪宫婷那个贱人!!彭宾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的结发妻子。
“彭警长,我们回去吧!”易云昭的呼唤声将彭宾对妻子恶毒的诅咒中唤回,他只能打起精神应道:
“查完了么?”语气却有些僵硬。
“已经差不多了。”易云昭像是没发现彭宾的不妥,回答。
彭宾心里很是不高兴,他瞪着走在前面的易云昭,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杀死。
“走啦?”已经在抽第三根烟的老王见两人走出急忙将烟丢掉并用脚狠狠地踩熄。
“嗯。”彭宾沉沉地应道。
在回tmx市的路上,老王不停地跟彭宾讨论昨晚的世界杯预选赛并不断在咒骂一群阳痿的球员拿着与欧洲杯接轨的高薪却只有与非洲杯接轨的球技,平时一向热衷此类话题的彭宾现在却神色凝重地一言不发,易云昭则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两人各怀心思,警车里只有老王一个人的声音。
回到白虎警署已经下午五点半了,不少警员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易云昭却坐在电脑前开始查资料。
“小易,怎么还不回去?”彭宾看到易云昭一副不查明真相势不罢休的样子心情就格外沉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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