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夫人这身衣着,想必夫人长居深山不出。”
“老伯所言正是,不知老人家要前往何处?”
老汉长叹了声:“老啦,不中用了,赶一趟集往来得半月之余,过了前面的那个茶店,还得走上三日,才能到达茂林集。用些山货,换些盐米。”
“贫妇同老人家结伴而行,可否?”
“夫人言重啦。”
云彩凤解下雄儿背附的山货,一同放在独轮木车上,示意雄儿推车。雄儿天生神力,独轮木车在它的手中,道也推得四平八稳。
老汉甚是惊喜:“夫人把这巨猴调教的如此乖巧、通灵,实乃罕事。”
一路上同老汉攀谈起来。“老伯,山路弯曲,坡陡坎多,为何不让后辈赶集?”
老汉闻言,哀从心起:“夫人有所不知,儿子、媳妇早在十年前就神秘失踪了。邻里孩童,壮男壮女,都在夜间里不间断的消失。后在集市听说,方圆数百里都是这种情况,有人还亲自看到了狼妖叼人。现在的茂林集方圆,只剩下了吾等这些老不死的。”老人说道此处,已经老泪横流。
“就没人报官吗?”
“当今朝廷,昏庸无比,民怨沸腾,官府自顾不暇,在这边陲偏远小镇,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谁会管老百姓的生与死。”
闻言后的云彩凤,心情颇为沉重,十余年了,如今的江湖又当如何?
山道的左转弯处,一座简陋的茶店,格外的显眼。店外木柱上的展旗上,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繁体楷书:十裏飄香;通过展旗的色泽和边条的破碎程度,可以看出此处茶店的久远。
店家甚是热情,目力极好,数十丈外声音便传了过来:“王老汉今日不是一人赶集,找了帮手?”
云彩凤听闻远视,已发现异样。此人年过七旬,目力之利,在他努力的掩饰中,语音中任然暗含劲气,可见此处,是一个暗桩。云彩凤不露声色,尽可能的装得更像山里的村妇。近前,店家热情地迎了上来:“王老汉,什么时候请了只巨猴推车。”说完,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百年玉面猴’雄儿。
“山猴,是贫妇喂养的。”云彩凤怕王老汉说错什么话,便接住了店家的话头。
“赵老头,老样子,来三杯润润喉。”王老汉跟店家是乎很熟悉。
“好呢。”店家很快端上来三杯香气四溢的热茶,云彩凤抿一小口,一股清香甘甜的味儿顺喉而下,十多年了,这股味儿依旧。江南苏州的碧螺春,怎会在这西北边陲的偏远小镇出现呢?!雄儿也学着主人的样子,饮了一小口,高兴的嗷嗷低嚎。
“此猴还会饮茶。”店家说话间,一只手不安分地搭上了雄儿的肩头。
‘百年玉面猴’雄儿低吼一声,单臂挥出,店家赵老头闷哼一声,摔出一丈开外,由于自己的大意,吃了个闷亏。本能的他想一跃而起,看见云彩凤过来,忙卷缩在地呻吟起来。这一切,岂能逃过云彩凤的眼睛。云彩凤装着不知,上来搀扶起店家:“店家,伤着没有?”
王老汉也走了过来,责备道:“赵老头,尔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深山猴子最忌生人,摸它作甚。”
“哎哟…老夫也是好奇嘛。”店家摸着摔疼的部位,接着道:“原以为有这位夫人在旁,此猴不会伤人,可曾想…哎哟…”
云彩凤知道,店家其实一点事都没有,略显内疚的道:“贫妇在此向店家陪个不是,回家后好好调教于它。”
店家赵老头道:“还好,老夫这身子骨硬朗,没伤着,就算老夫长了见识,这顿茶水,老夫请了。看夫人,想必来自丛林深处,可却又不是山里人。”
“店家可就走眼了,贫妇一直身居老林,岂能不是山里人。”
王老汉插言道:“赵老头作东,老汉可就走啦,还得去集市换些盐米。”
店家笑容可掬:“当然,当然,三位慢行。”
店家赵老头目送人猴消失在山道中,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奸笑,从内室拿出一只信鸽,将写好的消息放入小竹筒中,扣上筒盖,放飞信鸽。此人不是普通的店家老板,而是‘人面兽心’追魂鞭赵恒风;他面如慈佛,心似恶魔,擅长伪装;是‘恶狼谷’七十二暗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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