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宇,紫霄宫一如既往的冷清,纵然星辰都匍匐在它脚下,纵然四面都是锐利的罡风吹过。
鸿钧端坐在莲池边,他在自己周围布下禁制就这样枯坐着已是许久了。
在他的身边白衣的善尸,黑衣的恶尸,紫衣的执尸都分了出来,他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另外三张面孔,神色说不出的执着。
“你想好了?”白色的善尸神色温和,他轻轻垂下眼眸。
“想好了。”鸿钧点点头。
“既如此我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善尸微微一笑再此遁入造化玉碟。
“求你了。”鸿钧微微一笑,转头看着黑衣青年,他的语气极其平稳,丁点儿都不像央求青年办事的态度。
“有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他。”黑衣青年神色晦暗,”若是没有他你不会需要这样劳心劳力,便是将其他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弄死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哼!”执尸闻言冷笑一声。
“老实说你就不怕我在你合道之后弄死你可怜的小道侣么?”恶尸面上露出一个极其诡谲的表情。
“无论你有多少的不满,哪怕是最大的恶意,我也相信你不会伤害他。”鸿钧并未将对方的恶意放在眼中,“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伤害他,我相信你也不是出自本心,定然有天道暗中插手。”
“话别说得太满。”恶尸冷笑一声。
“你是我斩三尸斩出的恶念,但你到底是与我一体,我的修为你有,我拥有的记忆你也有,我的情感你也同样感同身受,自然我爱他你也是爱他。”鸿钧冷静的看着对方眉间聚满了冰雪,语气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淡。
“你欠我的。”恶尸最终只是放下狠话遁入乾坤鼎。
他也知道鸿钧说的不错,即使他的脑子里大多数的时候想的都是负面的阴暗的想法,甚至于对二者的情感他常年都抱着一种猜忌、质疑的态度,甚至于想着对方是否是因为保命才留在自己身边,然而鸿钧说的话却让他反驳不了,他的确跟本体一样爱着靳,甚至因为越发猜忌越发质疑越发舍不得放开手。
“斩三尸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执念是挣脱束缚,无论是大道还是天道,从此真正逍遥,然而等到在罗睺操纵的绝仙剑阵中,我却发现若是只有我一个生灵那该是怎样的寂寞?”鸿钧看着一身紫衣与自己最为类似的执尸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的执念是他,从最开始相遇便是命中注定。”执尸与鸿钧对坐在莲池边,这池水本生一半冰冷、一半温暖,水汽交融便是雾气腾腾,池水中无数朵白莲静静的盛开,在缭绕的雾气中越发娉婷秀质,“无论是何时相逢,没有谁会比他更契合你,也没有谁会比你更契合他。”
“我原本以为斩断了执念便会遗忘会放弃可是见他一面我便舍不得,大概你说得对我们便是这世间最契合的道侣。”鸿钧想到靳面上便露出一丝极其温柔的笑意,像春日里拂过山岗的清风,“可是我终究要选择这样一条险之又险的路子,并注定与他分别万千时光,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存在。”
执尸只静静听着并不作声。
“并且要瞒着天道瞒着他,只能让他伤心以为我一个合道去了。”鸿钧望着这满池的莲花,不由苦笑,“有时候我倒情愿他从此忘了这一切再寻得旁的生灵相伴,可是我终究是自私的,我宁愿他难过也不愿意他当真忘了我,忘了我们在一起的这么多的元会。”
“你不用说也明白。”执尸面色冷静,“我是你的执念之尸,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这种心情,而且你根据命运长河推断做出这许多的安排,让善尸启发女娲造人,让恶尸挑动巫族射杀如今还在鸡子中的十个金乌,让我去点醒后土立六道轮回,然后让我们各入轮回等待靳一一将我们找回来,只是却不知道等我们都入轮回,你又让谁去告知阿靳这是你的安排?”
“于整个洪荒中阿靳最信任的不过二者,一是我,二便是盘古,且算起来整个洪荒都亏欠盘古,若是盘古真的心神俱灭也就罢了,如今他还有残魂所在,便是天道也不好插手,合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必然受天道主导,如此一来也只有原本就被欠债的盘古才能得到最大的优容,等盘古告知靳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鸿钧对于天道很是看不顺眼,对于合道更是不愿意,但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选无可选,但不防备他背着天道埋下各种暗手,也是因为靳至今尚未成圣故仍旧受天道监管自己才必须瞒着他。
“我就姑且听你安排罢。”执尸闻言叹息一声回入青玉小楼。
这头鸿钧算计了许久才做下安排饶是他是圣人也破费一番功夫,当即在那紫玉葫芦中留下一个玉简又将那紫玉葫芦送入莲池之中,方才闭目小憩一番。
等鸿钧醒来已是数百年,他算了算自己这一番布置倒也耗费了将近一千年,却连那莲池东面种植下的黄中李都已经将要成熟,他一时又想起多年前与靳曾说过在黄中李成熟之后定然要下帖子邀客人一道品尝,一时间心头震动,登时掐指一算,却算到靳竟然独自在不周山顶结庐而居已然五百年,心神哀恸,登时落下泪来,竟一刻也在这紫霄宫中待不下去。
“靳!”鸿钧一闪身已落在不周山顶。
但见此处一间草庐,当中布置一并用青玉且镶刻阵法,但鸿钧仍旧觉得太过简陋。
“你出关啦。”靳见道侣应诺而来登时面上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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