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张出现在河岸边的龙眼林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沿着河道往上走,就是gc区进入城区迎面而来的,就是老房子带来的历史风味。
他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西街郑氏老宅。
“竟然还有人居住,太神奇了。”丁张看着郑氏老宅的外围,至少一两百年的光景。
估计郑公在海上遇难的时间,少说也在200年左右,这样传下来,也有将近十代人的传承了,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郑公这个远古的祖先。
郑公不说,估计郑公的两个孩子,郑一伦和郑海洋,即使没有在海上遇难,也有将近200年了,肯定都忘记了。
丁张走上台阶,抓起门上的老式铁环,轻轻敲了几下,“有什么在吗?”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你蹭啥?”
丁张反应了一会,这是闽南语,就是“什么事情”的意思,不过这三个字,口气不怎么友好。
“我是咱厝人,想味问看看,咱是不是有祖公叫郑一伦和郑海洋?”丁张也用熟练的闽南话对答。
老人走出来,看着丁张,许久,才回答道,“我不哉。”
丁张无语了,老人连字都不认识,而且似乎只有老人住在这里,他还真不好沟通。要不是有语言学习能力,马上掌握了闽南话,不然早就被轰出来了。
闽南人把所有讲普通话的人都当做“阿北仔”“阿骚”,对外地人的防备,跟申城人有得一笔。当然,你要是跟闽南人喝几次酒,他们就会诚心诚意的接纳的。
这点而言,闽南人比申城人更好相处,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全国都是穷人的感觉。
“咱厝内有族谱麽?”
厝,就是房子。咱厝人,就是咱们这里的人,同乡。
“我不哉啊!”老人站在门口,就是不让丁张进去,“你想昧蹭啥?”
“我是咱郑老一家的朋友,在飞利比讨吃。早间郑公出去讨海,出代保我到来处理一下。”
丁张说自己是郑家的老友,在菲律宾生活。早年的时候,郑家人出去海外,出事了,他回来帮忙处理。
“几百年了,楼祖死昧百多年了。”老人背后,有人发出声音,看样子,他才是房子的主人。
不过这个老人坐在轮椅上,开门的人,应该是老人请的男保姆,“阿达,让伊进来。”
丁张点点头,走进古大厝。这栋房子,有闽南特有的燕尾脊,墙壁更是砖石结合,同时雕饰很有南洋的风格,偏向欧化,就是中西结合的产物。
房子有两进,走进深井,丁张跟轮椅上的老人打了招呼,“阿伯你好,这里没有年轻人居住吗?”
轮椅老人须发皆白,很有读书人的气质,一眼就看出丁张不是本地人,直接用普通话说道,“都出去外国了。大儿子在美国,小儿子在英国,都出去了。”
“您一个人看家?”
“住习惯了,不舍得走。儿子们偶尔会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古董,呵呵……”老人的神情,似乎有点向往。
安静了一会,他对男保姆说道,“阿达,把我床头的族谱拿出来。”
“呵!”闽南语里面,“呵”就是“好”的意思。
“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先祖的名字?”老人声音不高,但还很清楚,“这栋房子,就是海洋公寄钱回来建的。都有一百五十几年了。楼祖也就是海洋公,我的先祖。”
丁张从深井看进去,大厅案桌上,有一尊画像,就是楼祖,郑海洋。闽南不少地方,都有这种习俗。
“我在海上捕捞,不小心捞到一个金斗瓮,里面就是您的先祖。郑公的神祖牌也在里面,是郑一伦和郑海洋两个人立下的。”
老人接过族谱,一页页翻开。
“海洋公的老爸,就是郑阿土,当年下南洋讨生活。我们这一支,是海洋公的后代。一lún_gōng的一支,都搬到菲律宾去了。”
丁张不由得感叹,一本族谱,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你把我们祖先的金斗瓮送回来了?”老人反应过来,“你就是我们家族的恩人。阿土公终于能进入祖墓了。”
轮椅老人谈到这里,眼睛有点湿润,“将近200年了。我叫所有的孩子都回来,一起祭拜祖宗。”
在闽南有一句民谚,“年兜没回是没姆,清明没回是没祖。”春节没回家的人,是没老婆的;清明节没回家的,是不认祖宗的。
清明节的游子,都会回家祭拜祖先。
“我先把金斗瓮给您送过来?到时候要什么礼仪,您也清楚。”
“好,我腿脚不便,就麻烦您了。”老人紧紧握住丁张的手,不停在颤抖,显得非常激动。
“不会,这是应该的。”丁张赶紧叫了一辆三轮车,从龙眼地附近,搬出两个瓮,放上车。
“狮仔,你放金斗瓮在我车上,我运气就衰了。”
狮仔是跟人打招呼的说法,大意是同志这类的意思。车夫明显不开心了,死人的东西,放在车上,很不雅观的。
丁张掏出200元,“歹势,到西街郑氏老宅就好了。”
歹势就是闽南语的不好意思,抱歉这类的意思。
车夫想了一会,收起钱,叮嘱道,“你拿黑布盖住,不要让人看到,不好看。”
刚到郑氏老宅门口,阿达就冲出来,拿着一张烧金纸,折成一个特殊的造型,在车夫身上抹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大意是“晦气都走,别入门”这类的意思。
然后,又往车上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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