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茫然的看着水杯翻打在地,刚刚的梦境还清楚的在记忆里跳动,心底像打翻了油盐酱醋茶一般五味杂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连滚带爬的姿势跑到了护理站,要来笔和纸。
工整清晰的写下王思淼交代的东西,还不忘攥在手里反反复复的查悉,生怕漏了什么。
天刚一亮,就马不停蹄的游走在这个不大的城镇里每一栋小区,可就是这样,层叠不穷的高楼还是挡住了人的视线,甚至他几次发现,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地。
眼看着一上午过去,炙热的太阳烤化了路边的积雪,关鸠蹲在街上看着匆忙走过的人群,一时心里迷茫,那个地方到底存不存在?还是……昨天真的只是一场梦?
旁边遮阳伞下面卖炸零食饮料的老人,穿着厚重的棉袄,一手抱着暖宝,一手在烤盘上烙的肉饼滋滋的响,关鸠被传来的香味馋的嘴里有些发干,就往旁边挪了挪。
老人见状不大会又烤了一个肉饼包好递给他,关鸠抬头,发现老人那张有些奸诈阴险,甚至稍带猥琐的脸正眯着眼睛冲他笑“小伙子,我看你在这蹲半天了,挺冷的你先吃一个掂掂”
关鸠不可置信的站起身,连忙在自己狼狈破烂的棉袄上蹭了蹭手,双手捧着接过肉饼,又听老人说“我瞧你来来回回的,也走了好几趟,是丢了什么?”
关鸠吃了一大口,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您知不知道,咱们这哪条巷子最深?”问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大恰当,又嘿嘿一声补了句“您别笑话我,我不是神经病”
老人稍愣也跟着哈哈一乐,掏出根烟就势递给关鸠“要说我在这也住了四十几年了,最深的巷子…确实有几个”吧嗒吧嗒嘴抽了几口“你要找人还是什么?”
关鸠三四口吃没了手里的肉饼,又用胳膊抿了一下嘴上的油,一低头间老人递过烟,推脱几下,最后只好不好意思的接过“找个人,姓陆,约莫……十**岁”
老人点点头,眼中一亮“你说的是十八不?”关鸠一阵莫名,嘴里叼着烟又挠了挠头“什么十八?我朋友只说姓陆,十**岁,是个出马先生”
老头一巴掌拍在自个大腿上,嘴里念着“是了是了,就是十八”说着对着身后的小卖铺喊了一嗓子“老婆子,你出来看会,我回家一趟”
关鸠看着热心肠的老人,一上午蒙头转向的失落感被冲淡了不少,转身对着身后走出来的老太点点头示礼,就被老人拉着上了自行车。
绕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才左拐右拐的进了巷子,关鸠看着脚下坑坑洼洼的路,和抬眼望不到头的巷子,才深刻的理解什么叫做最深。
一路上,老人骑得稳,行于平道上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是进了这巷子后的每一步都有自行车后座的钢管用力的硌着自个屁股,有时甚至压过一个石包就把关鸠颠起来。
这样又走了五分钟,才进了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地方,东西南北四面被七层高的楼包围起来,只留出四个角供人或车来回出入。
院子里有些乱,甚至可以说很乱,满地的石沙泥土,还有不知什么地方的野狗野猫相互追逐
耳边吱吱一声,关鸠回过头发觉每一个单元门口都有水泥堆砌的垃圾道,里面发出恶臭的味道,老鼠在撕咬啃食着垃圾,甚至还有同类的尸体。
虽然他很穷,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但看到这一番景象还是有些头皮发木隐隐作呕。
老人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跟着,径自直走,进了一家超市。
超市差不多八十平左右,一进门右手边就是透明的展示柜,最前方靠着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有些破旧的小床。左手边是冰箱,绕过前厅里面还有两间卧室,一个小客厅和厨房还有洗手间。
格局规整,装修老套,还因为四面楼相互遮挡的原因,有些漆黑,墙上地上都摆放着东西,两个人进去就会觉得有些拥挤。
关鸠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问了句“您不是说……带我找陆先生吗?”那老人一怔,哈哈一乐,对他说“别急别急,我这就给你打电话问问,她啊,不给陌生人瞧,估摸着就算带你来了也不一定见你”
说着按响了手里的老人机,对着那边把关鸠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后又连连点头,半天才转过头对他说“对面楼三单元401,你直接上去就行了”
关鸠木讷的点点头,连忙对老人鞠了个躬转身绕过前面的花坛了凉亭找到三单元,按响门铃后,里面并没有传来问话,只是默默的没有一点声音的把防盗门打开。
关鸠踩在漆黑的楼道里,上了四楼,叩响左侧的门,打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差不多四十多岁,头发整齐利落的在脑后绾成发髻,长得很亲切,见到关鸠笑盈盈的请他进门,并说了句“我女儿已经等着了”
关鸠有些诧异,再环顾四周,发觉房子里并没有像其他出马先生那样人挤人,清静得很,客厅只有十平米左右,中间摆着桌子,上面还规矩的放着水杯和水果。
听到中年女人说女儿已经等着,他心里有些莫名,换了拖鞋被领进了右手边的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上面摆着一个矮桌,矮桌旁边又坐着个女孩,正拄着胳膊偏头看他。
关鸠脑袋里轰的一声,心中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骗了,就没挪动步子,只说“我可能是找错了,我朋友说是个先生,不是女孩”
那女孩打量了他一番,转过头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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