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烈自然不会客气,逮个空闲就将梅缑、于腾云克扣弟子月钱一事禀告师傅。倒不是他心胸狭窄,刻意报复,实在是因绝大多数入门无为之人都是穷苦出身,这一个月月钱,关乎家人肚子饥饱,不是小事。葛长天最是眼睛里揉不得砂子,大为震怒,连夜入禀掌门洪武茂。
洪武茂实则早就对梅于二人所为有所耳闻,但一个是自己的心腹大弟子,一个是三长老苟景赢的大弟子,于情于利,他都不愿加以惩戒。虽然私下在梅缑面前提及过,但梅缑自恃师傅恩宠,哪里听得进去,只是阳奉阴违而已。不意这次竟然惹到葛长天弟子头上,洪武茂心中暗骂梅于两个真是利令智昏,蠢不可及。
梅缑、于腾云二人自然是抵赖不认,直到葛长天提着长剑把账房钱师爷提来丢在大殿之中。这钱师爷吓得裤子都尿了,竹筒倒豆子,一并连梅于二人其它的罪行悉数招供。而克扣弟子月钱仅为其罪行十成之一成而已。
洪武茂无奈命令将梅缑、于腾云两年月钱扣除,并削去二人各一小指,罚入杂物院从事砍柴担薪五年。葛长天兀自不满意,亲赴杂物院将二人武功废去才算罢休。
苟景赢很是自责对弟子管束不严,自请扣除月钱三年。而对马烈并无怨言,且更加亲厚。但洪武茂却对马烈恨之入骨,只是暂时碍于葛长天也无可奈何。
葛长天处理完梅于之事,便又匆匆下山而去。
田七闻听此事,忧形于色。对马烈道:“此事很是不妥。你师父为人耿直,不藏私心。以为别人都跟他一般霁月光风,堂堂正正。却不知人心鬼蜮,冤仇暗结。处罚梅缑和于腾云一事虽然做的没错,却无意中把你摆在火上烘烤了。也罢,事已至此,且行且看吧。你日常须得小心行事,不要授柄于人。”
马烈进入登堂场的消息传遍无为。无为创派百年,入门一年登堂的,仅一二人而已。马烈进入登堂场,所见都是四十以上年纪者。年龄与马烈仿佛的,仅洪晋官一人。而他是自小习武,加之是掌门独子,受到的栽培大大超越其它人,能登堂那是很自然的事。
洪晋官对于马烈这么快登堂也是震惊不已。在他看来,马烈为了与己争夺田七真的是拼了。
见马烈进来,洪晋官理振一下衣衫,快步上前,在马烈身前三尺之地立住。两个身高年龄仿佛的年轻人平视着,洪晋官眼光中没有了傲气,抱拳道:“马师兄,恭喜登堂!”
马烈回礼致谢。自然谦逊客气一番。
洪晋官点点头,微笑道:“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
马烈心中也很兴奋,为对方认可自己实力而鼓舞。
在登堂场,习武都是两人一组,每日喂招拆招。洪晋官因为二人之约,公平起见,故意不和马烈一组,让他和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头一组,自己则回避到另一场所。
而这里的喂招拆招已经和入门场大大不同。马烈和老者互相施礼后,各起一式起手式。蓦地一柄青钢剑中路直入,老者疾刺马烈腹部,来势凌厉,简直是生死搏命一般。马烈猝不及防,被逼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刷刷刷,三招下来,被老者的剑锋顶在咽喉上。
马烈清楚,这还是对方因练习而留力,如果真的放对,恐怕自己一招都挡不住。一天下来,他总是三招之内就落败。
这才对葛长天所说的剑意有点真正体会。晚上在仙狱深渊旁,他并没有和往常那样练习不停。而是坐在地上,把白天双方的招式反复琢磨了半个时辰。
一个月后,他已经可以抵挡对方四招。这一个月,他在仙狱深渊旁坐着思索白天对招渐渐达到一个时辰。
虽说仅仅提高一招,但马烈对于剑意的体会却是与初进登堂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个月,他提高到五招。第三个月提高到六招。第四个月提高到七招。第五个月,他足足提高到三十六招。换言之,老者足足把整套无为剑法使遍才击败马烈!
第六个月中旬的一天,马烈瞅了对方一个破绽,把长剑抵在老者咽喉上。老者愕然,虽然这个少年进步神速,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在半年内击败自己。
而马烈此时每晚琢磨剑招的时间已经达到两个时辰。
看着老者不可置信的表情,马烈狂喜。他丢开手中长剑,手舞足蹈,大喊:“剑意!剑意!我终于完全明白了!”
至此,马烈在武学修为上方真正达到实战高手之境。
第二天,洪晋官就找到马烈:“我们的约定可以了吧。”
马烈沉默。
洪晋官道:“放心,虽然你我都是登堂境界,但我是登堂场第一,很快入室。所以,我会给你公道。还是当初约定,我只一手,不用内力。三招击不败你,你赢我输。”
见马烈犹自沉默,他摇摇头,道:“既然你还是觉得信心不足,那我就继续等。我等你。”
“不必了,”马烈看着四下满眼大好秋光道,“今天就可以。”
洪晋官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少年,发觉了与一年前不同之处,他变得淡定从容。微微一笑道:“很好!”
马烈自打莫交游提过洪晋官爱慕田七始,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自己终究要离开这里,回归仙界是此后的方向,其中凶险不言而喻。所以,只有田七生活无忧,自己才可以放心离开。而洪晋官无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但是,田七姿色平平,也无丰厚家产和显赫身世。洪晋官却养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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