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从未见你打翻过什么东西。”她蹲在地上同杏儿一起收拾。
杏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白玉书抬眼看她,只见她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受了委屈?”
不问还好,这一问,顷刻就决了堤,杏儿手里握着瓷片,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地从清秀的面颊上淌过。
也不说原因,就杵在那静静地哭着。
白玉书看她可怜,忙扶进了屋里。
杏儿坐在凳子上仍是一言不发,就只是哭。
白玉书拉着她的手道:“你不说,我便不好过问。只是你哭的这样伤心,也只是让我心疼。我看不如去那惹你的人面前哭去,叫他也听听。”
杏儿这才擦起了眼泪,开口道:“人家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么敢说出来。”
白玉书给她倒了杯水,看刚刚地上的残留的药渣,想必是从江家少爷那里出来的。
“少爷的病,怎么样了。”她问道。
杏儿攥着手中的帕子道:“少爷在外受了伤,本就耽误了医治,郎中说要好生将养数日,少爷说那郎中医术不精,命人打了出去,不过几日的功夫,郎中换了十数余。现下又说这个药熬得不好,那个伺候的又不周,脾气发了好一通,说是什么再如此懈怠就将咱们卖了去……”
白玉书试探道:“不过是箭伤而已,哪里用得着十数个郎中。”
杏儿道:“说是那箭带了什么粉的,有毒性呢。”
带粉?她记得晋王曾经提及过,说是宫中侍卫的箭矢,箭头镂有细小暗洞,内藏毒粉,专门射杀歹人。现下江府中有人受了毒伤,又刚从敬江回来。
怪不得一个丫鬟会几次三番的端着药碗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妥妥的助攻n呀。
白玉书将案上的信交给杏儿,嘱咐道:“郎中的药于事无补,少爷若真想治病的话,不妨去京师,不过我看少爷是不会去了,你也不会再受很长时间的气。”
“白姑娘……”
白玉书道:“将这封信交给小姐,就说白玉书多谢她收留之恩。”
“你要走么?”她问道。
白玉书理了理衣襟:“山水有相逢,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只是再见之时,境况便大不相同。
白玉书出了江府,将身上仅剩的一支金钗当了,换了两身干净的衣裳和一点银子。
她把银子给了从领江城通往京师附近的商队,和晋王搭着顺风船上路了。
虽然非常不想走水路,但水上却是要快上许多。
入夜,白玉书站在甲板上看着平静的江面。从她落水到现在,已有半月了吧,京师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皇嫂。”
白玉书回头,襄王揉着眼睛正向她走来。
“怎么不好好在里面呆着?”白玉书问道。
晋王走上来,把手搭在船栏上:“我睡不着,那日一别,我已有很多晚上没睡过安稳觉了。”
“都是白天睡是么。”
“……”晋王不在说话。
白玉书低下头,道:“你皇兄没来寻你,你怨他吗。”
“不怨。”晋王看着远处,“我相信三哥自有他的安排,况且,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白玉书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不知这天底下会不会有让他手足无措、着急上火的事情。
她靠在船栏上,吹着江风,闭了眼睛。
齐炀说的没错,这敬江上的风景确实不错。只是在他身边,再好的景色也变得危险重重。
船队走走停停,行了二十余日才到了京师最远处的魏县。
靠岸时,同行的商人赠了两人一点茶叶,白玉书道了谢,下船向京师的方向赶去。
两个原本在宫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出门便车马相随的人,硬生生从魏县徒步到了宫墙外。
白玉书瘫坐在地上,现在的她十分想念滴滴司机这个行业,哪怕是共享单车,也比走路要好上许多。
晋王拽着她的胳膊:“皇嫂快起来,近在眼前了怎么反倒坐下了。”
白玉书喘着气问:“你不累的嘛!”
晋王弯了弯嘴角,道:“早些年父皇将我放在军中历练,一日之内走的路程比这多多了。”
“负重嘛!”
“负。”
“那你背我吧,来!”白玉书伸着胳膊,大有不同意便不起身的架势。
晋王无奈地笑了笑,将她背在了身后。
不远处便是永正门,晋王寻了侍卫,让他给宫里带话,派辆马车出来。
两人等了不多时,宫门大开,马车缓缓行到面前。
车帘被宫人掀开,从车中走出来的,正是沈竹烟。多日不见,沈竹烟丰腴了几分,不再像从前一般过分瘦削,肚子也已稍稍凸显。
“沈贵人。”白玉书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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