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便经历过生离死别,只觉得人生太过无常。
她从泰康宫回到沈家后,坐在秋千架上抱着已经长到一尺半高的无名花。
离初冬只有一个半月了,可是余公子却了无音讯。
小茴在屋里整理元安的首饰,元安如今渐渐大了,一些孩童带的首饰已经不合时宜了,长公主吩咐她把那些金猪金锁什么的都挑出来送到金铺融了,重新打些时新的首饰。
“郡主,”小茴抱着几个盒子从屋里出来,摆在元安身旁的案几上,请示元安:“这些都是郡主儿时故友送的,该如何处理?”
元安把花盆放在一旁,眼中露出几丝怀念,这些都是玉郎哥哥送她的。
她拿起一个精致的黑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麒麟,只是当年渡口送别时,玉郎哥哥送她的,她还把自己从小带着的护身符送给了他。
元安摩挲着手里的玉麒麟怅然若失,小声说了一句,“玉郎哥哥,你如今还好吗?”
小茴在一旁听着不真切,以为元安喊的是余浪哥哥,慌忙四下看了看,见院子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放心,忙对元安道:“郡主,咱们可是说好的,长公主和国公爷不点头,您可不能和余公子有逾矩之处。”
元安觉得小茴十分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和余公子有逾矩之处了?”
小茴压低了声音道:“您刚刚不还唤他余浪哥哥了吗?在外人眼里您和余公子可是——”
“我什么时候喊余浪哥哥了”元安忙打断小茴的唠叨:“我刚才明明喊的是玉郎……哥哥……”
元安话音未落已经傻了。
余浪玉郎……玉郎余浪……
元安忽然觉得十分不真实,她自认识余浪以来,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后都依礼唤他余公子,这么久了竟然没发现他的名字和儿时好友这么相像。
余公子会是玉郎哥哥吗?
不对不对!元安忙摇摇头,若他是玉郎哥哥,他为什么不对自己说?
她想起今年生辰时余浪送来的那支红玉梅花钗。
“只要我还活着,在你十五岁前我一定回来,等你及笄宴上,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元安恍惚想起当年临别时,玉郎哥哥对自己说的话,今年生辰前后她足足在心里骂了玉郎哥哥一个月,说好了回来却没有回来。
元安紧紧攥着玉麒麟,又好气又好笑,在心里愤愤道:若你真的是余公子,还骗了我这么久,我可不轻饶你!
☆、第90章 第 90 章
元安自从发现余浪和庒玉郎可能是同一个人, 便日日盼着光州送来余浪的消息,可是光州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元安失落之余,只能日日盼着无名花赶紧开花。
近来当今对太子愈加不满, 甚至说出了太子德不配位之言, 元安即使从不理会朝政,也嗅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雨。
沈国公父子三人也越发的忙碌, 时常深夜才归来, 沈家莫名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让元安觉得十分不安。
十月十六, 时已秋末, 距离仪嘉离开临城的日子正好一个月, 距离初冬不足半个月。
曹宝珠在半个月前被太医诊出了一个多月的喜脉, 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 太医便说曹宝珠因为伤心过度, 伤了胎气, 情况有些不好。
吓得奕王面如土色, 忙按照太医的吩咐,将曹宝珠摁在床上休养, 日日喂养胎的汤汤水水, 如今曹宝珠是连二门都不能出, 她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有因为姐姐的离世而伤心, 元安怕曹宝珠总不开怀, 既伤己又伤了孩子, 几乎日日往奕王府跑。
如今沈家和奕王府虽然不对付,但是对于日日出入奕王府的元安,两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曹宝珠肚子的孩子最重要的,其他的都要先放一边。
这一日元安刚从奕王府回来,却见墨兰和寒竹凑在一起,一脸惋惜地叹气,见到元安回来后脸色一变,干笑两声就要出去。
元安忙拦下她们,问道:“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墨兰犹豫不定,在元安再三催促下才道:“回郡主,仪嘉郡主刚入虞国边界,虞国老皇帝就崩了。”
元安大喜,刚扬起笑容,就想起来如今两国是邦交,自己也不能太喜形于色,忙轻声咳嗽两声收起笑脸:“虞皇崩逝,那仪嘉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老皇帝都死了,仪嘉还能嫁给谁?
墨兰听了元安的问话,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元安见到墨兰的模样,心里顿时生了不好的预感,她试探性地问道:“仪嘉是不是出事了”
墨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元安,继续道:“仪嘉郡主为保两国邦交,已经……已经殉了虞皇了!”
“你说什么?!”元安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句,仪嘉才十七岁,她为什么要殉虞国皇帝?
墨兰又重复了一遍,元安听后呆愣在原地许久,就在小茴和墨兰差点被元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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