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晕了。”
“不行,还是得上医院检查检查。”窦天骁的语气很强硬。
老爷子被叶晞扶着走出了卫生间,家里洁白无瑕的地砖上残留着淡黄色的痕迹。
窦天骁手忙脚乱地把脏裤子放进水里浸泡,光拖地都拖了不下三回。
老爷子被抬到救护车上的时候脑子还是空的,只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我活着,就是让孩子们遭罪啊……
医院的急诊ct检查出来没有大问题,医生怀疑是脑中风后遗症,建议接下去服用药物去改善大小便shī_jìn的问题。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外公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就出院了。
出院后,兄弟两对他的关注度比之前更高了,每日三餐尽可能地换着花样,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推着他下楼去小公园转转。
很奇怪的是,窦天骁看着外公笑眯眯地说话,心里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关照叶晞多看着点外公,于是叶晞就把电脑桌都搬到了客厅,以便看清外公房间里的动静,并且还把各种药瓶藏在了冰箱上面,安眠药每天只给一片。
可惜,人总会有疏漏的时候,这天下午叶晞忙着处理一个售后问题,给客户反反复复地打电话想要让他改个好评,对方好不容易答应改评价,他顺手就把外公的药盒放在餐桌上,去电脑前教她怎样操作。
老爷子悄无声息地抱起了小药盒回到房间,那里面有他平常吃的降压药,晕车药,退烧药,血栓通,安眠药……
走向死亡的道路是孤寂的,没有谁真正能够陪着谁。
任何一个人都会惧怕死亡。
他也不例外。
身体的病痛一直折磨着他摧枯拉朽的意志力,将他对死亡的恐惧降到了最低,他甚至有些期盼着死期到来的那一天。
他想要一个解脱。
而孩子们又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一个念想。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沉甸甸的爱,压断了他对这人世间最后的一缕残念。
临走前,他拿起纸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封简短的遗书。
给我的家人: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走了。
不是你们没照顾好我,只是我想你们的奶奶了,特别想,她前两天托梦给我,说她等我很久了,问我怎么还不去见她,我就答应她了。
我希望我的葬礼一切从简,别摆什么宴席,没那个必要,火化之后请把我跟你们奶奶合葬在一起。你们要好好的,特别是骁骁,吃穿都要注意,天凉了,容易感冒。小晞也不要一直对着电脑,对眼睛不好。
小琴,谢谢你这么不离不弃地照顾文涛,有你在,我很放心,还有晓月,有空多回来看看孩子。
我走了之后,你们大家谁都别难过。
我这辈子过得很开心。
走之前,他想的还是如何把对孩子们的伤害和负罪感降到最低。
老爷子把遗书压在枕头底下,接着笑眯眯地和孙子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困了要睡一觉。
其实他很想等到哪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再走的,但是他又怕自己在那样的氛围之下,舍不得一走了之。
叶晞说了声好,怕自己打电话敲键盘的声音打扰到他,还给带上了房门。
二十分钟后,他锁上家门,去批发市场进货了。
三点多的时候,窦天骁从补习班回都还没来得及扔就扯着嗓子喊:“爷爷,晚上我们吃猪蹄吧,我买了两只肘子,你说红烧好还是清炖好啊?”
房间里的人没有应声,他还以为外公睡着了。
当他看到床头柜上那数不清的空药盒和口吐白沫的外公时,心态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
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吓出窍了。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撑着身后的座椅才堪堪稳住自己因为惊吓过度而摇摇欲坠的身体。
叶晞在电话里听见一声凄惨地哭声,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燃接到窦天骁的电话是下午五点,那句“我爷爷自杀了”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劈在他后脑勺上。
脑子里空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他的头发才洗到一半,草草地冲掉了一脑门子的泡沫连擦都没来得及擦干就打的赶往市中心医院。
窦天骁双目无神地坐在急症室外头,好几个医生正在给外公做急救。
在救护车上,看到爷爷微弱的心跳频率,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那种可能。
但是他不能接受。
“骁骁。”江燃在一片混乱中看到了那道孤独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人被抽掉了脊髓和神经,软趴趴地蹲坐在墙角,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哥。”窦天骁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急诊抢救室并不是独立的一间,门外还有各种因为车祸或是其他意外在抢救的病人的家属们。
粗略估计得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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