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修远淡淡地“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徐妈妈出去。
徐妈妈看看床上,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祈修远,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希望姑娘别在使小性子和将军哭闹才好啊。
馨宁窝在被子里,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脑子一片空白。
祈修远的脸色越来越冷,她就这么厌恶他吗,厌恶到三年不见,都不愿看他一眼。
不管她厌不厌,她只能是他的。祈修远又走近至床前,鼻子里有了记忆中熟悉的茉莉花香味。他声音冷硬的说道:“就这么恨我。那不妨更恨一些,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儿个必须回侯府。”
说完,转身就要踏步离开。不料衣摆却被抓住,低头看去。只见被窝里伸出一只着了白色丝质寝衣的手臂,一只细白光滑的小手从袖管露出来,正抓着他的衣摆。
祈修远不禁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又要开始哭闹吵架了吗?
馨宁不想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面就有任何不愉快,所以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抓住他。确实抓住了,她又胆怯了。
被子里馨宁禀着呼吸,咬着下嘴唇,紧紧的眯着眼睛,小脸皱成了一团。最终长出一口气后,慢慢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头来。然后把头转向祈修远的位置,他似乎侧身对着床的。入眼的是一片玄色的锦衣袍子,自己的手正抓着,把袍子抓的向下紧绷出褶皱,再慢慢往上是他束了黑色皮质腰带的结实腰身,棱角分明的脸,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子和一双正在打量她的狭长的眸子。
这确实是上辈子自己开始恨死了的、最后又恨死自己,从不敢去回想的那个容颜。
意识到对方也正在打量她,馨宁慌的赶紧抽回视线,手却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不放。
祈修远这次真的是疑惑了,她这是怎么了?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在这个女人跟前,从来都是讨不着好。索性也不开口,看她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当下,房间里一时变得静悄悄。
“将军,等我半日可好?我总要让人把东西时掇归置一番,再再回府。”几经犹豫,馨宁复转过头抬眸望着祈修远,怯怯的开了口。
祈修远眸光微闪,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怯懦的和自己说过话?难不成自己不在的这几年,谁给她受了委屈?祈修远眸光泛起冷芒。
馨宁觉着祈修远满满变冷的眸光,更加惴惴不安,当即便慢慢松开还抓着祈修远袍子的手,把手缩回了被窝,又拉被子盖在头上,整个人又缩进了被窝里。
成婚以来,馨宁不是和他哭闹,就是对他冷嘲热讽。祈修远哪看过她这个小模样,当下心软了半分,叹口气,上前拉开被子,把头给她露出来,**的说道:“也不怕憋着气。那么快些起来,午后回府。”说完,大步离开。他怕再不走,她又用刚才那模样告诉自己她不要回去。
祈修远出来就看见徐妈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心中有数,也没理她。坐在在外厅的红木圈椅上,自顾自倒了杯茶却也没喝,只是看着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
徐妈妈瞧不出什么来,匆匆行了礼,赶去内室。瞧见馨宁愣愣的坐在床上,松了口气。还好,两位主子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姑娘?”徐妈妈把馨宁从发愣中叫回神儿。
“奶娘。你快唤了人把东西拾掇装起来,咱们过午就回侯府去了。”馨宁利索的从床上下来,一边给徐妈妈说话。
徐妈妈又一次被自己家姑娘的话给激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姑娘说的话当真?我这就开始收拾。”甫又收了笑,仔细看馨宁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说是拾掇一下,是收拾几件惯常穿的衣服回去换洗?还是”
馨宁明白徐妈妈的意思,系好腰带,抬头对徐妈妈笑道:“奶娘,我回侯府好好过日子去。你看怎么收拾?”
徐妈妈听完,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忙用帕子擦了擦泛湿的眼角。她太高兴了,姑娘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在她看来就是在糟蹋自己。如今总算想通了,凭姑娘的心思,只要好好和将军过,哪能过不好。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徐妈妈向空中作揖拜了拜,一脸喜欢的说道:“好姑娘,老奴先去厨房吩咐把午膳做上,再回来拾掇。只不过真只能收拾些姑娘惯常用的物事先让春蕊给姑娘带走。剩下的收拾完,老奴随后就带回去。”
馨宁心里再次涌上对徐妈妈的愧疚,也不知道上辈子,徐妈妈被自己赶回家去过的怎么样。
“就按奶娘说的办。”
徐妈妈开开心心的出去了,去前厅请示祈修远吃些什么,祈修远只说:“按夫人吃的口味做就行,我对吃食不讲究。”
末了又吩咐:“我去书房,午膳给我另送过去。”说完,径直去了书房。
徐妈妈盯着祈修远的背影暗想:姑娘刚回了心思,将军却连午膳都不一起吃。这算了,主子们的心思,她还是别猜了。
晌午后,祈修远在大门口等了片刻,就见馨宁袅袅婷婷的从园内出来。她肌肤白净细腻,双目清亮,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乌发梳成了随云髻,上面只戴了一支金凤步摇和赤金镶嵌宝石的珠花,锦绣长裙曳地,步步生莲。
馨宁早上略显狼狈的与祈修远见了面之后,就费了心思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又想着要让人看不出自己的刻意。因而在看到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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