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文卿不赞同地又揉了爱丽丝的脑袋一把,揉得她一个踉跄,“这是谁和你说的话?你妈妈?老天,谁家这么教育小孩子!”
“是我自己想的。”爱丽丝细细地说,“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很丑,还很怪。没人会喜欢又丑又怪的人。”
“这可不一定,你见的人太少了,样本这么少分析的结论根本不靠谱。而且你丑是丑,别人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啊。”文卿说,“时代所限,反正我往外看一圈,大家的五官脸型大多都有很大的缺陷。而且他们丑得还很常规,比起来你好歹丑得挺可爱的。”
他的语气相当认真,态度也很诚恳,就是内容听上去不太对劲。
爱丽丝一时间分不清她是不是被安慰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哦……”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文卿问她,“别说在这里呆一辈子这种话,太傻了,也不现实。”
“我就想待在家里。”
“这里根本不算个家。”
“有妈妈……”
“她死了。”文卿说,他的语气冷极了,但没什么残酷的意味,“死人活在你的记忆里,你在哪儿你妈妈就在哪儿。”
爱丽丝低下头。她抗拒类似的话,但又无法开口反驳。
文卿也安静下来。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慢慢地说,“大哥和父亲一样从军,二姐和爷爷一样从政,三哥混文化圈子,是个诗人,不过有时候也画两笔画。三哥画画很好看,在我没有出生以前,妈妈最喜欢他,因为他很有可能会继承她的衣钵。”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咬字干净从容,和他平常说话时轻快的调子很不相像。但这无疑是非常吸引听众的语气,足够沉凝,又风度翩翩,波澜不惊。
爱丽丝就被他话音里的感情吸引住了,悄悄抬起了头。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战争的关键时刻,父亲非常忙碌,在我十一岁之前,我从来没有和父亲面对面相处过,都是我妈妈照顾我。不过我妈妈是个画家,每天都花很长时间呆在画室,她性格又吊儿郎当的,根本不会养孩子,所以多数时间里管教我的都是我三哥,我三哥管我只有两招,给我念书,或者教我画画。”
文卿微笑了一下,笑容里依稀有些怀念和惆怅。
然后他突兀地改了话头:“这不重要。我主要是想说,很多时候你不能听父母长辈的话。不是因为他们对你不好,也不是因为他们的经验不对,而是因为本质上说你们就是不一样的人,你们的性格、能力不同,适用于他们的道理不一定适用于你。比如你妈妈受了伤害后只能躲起来,要是有人想伤你,你可以反击。”
爱丽丝点了点头。
“不要怕,爱丽丝,你可以长大一点之后再做选择。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在东大陆,他们大多都境况窘迫。你很聪明,或许你会带去转机。”文卿蹲下身,紧紧抱住爱丽丝,“谢谢你。”
他没有说为什么要感谢她,只是又将她拢在怀中,带着她回到小屋。
锅里的肉干煮开之后只闻起来就叫人胃口大开,爱丽丝一路小跑着进了厨房,洗了两个碗装上肉和汤端出来。屋子里没有桌椅,他们就肩并肩坐在孤零零的空床上吃肉喝汤。
爱丽丝是被文卿拽着坐下的,刚坐下的时候她还不太自在,但很快,小女孩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碗里。
刚捞出来的食物很烫,爱丽丝贴在碗边,小口小口地吮吸着。她不能大口喝汤,因为如果她不够小心,略微畸形的嘴唇和牙齿会让碗里食物漏出来。
文卿端着碗默默看着她如临大敌地对付这碗汤。
“你的孩子会比你好看,也会比你更强,爱丽丝。”他说,“任何诞生于世的生灵都受到神的祝福。你也是。”
爱丽丝抬起头,冲他咧开嘴,露出一个丑丑的、真挚的笑容。
这世界不会是一个幻想,文卿对自己说。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并非不了解世间的罪恶和黑暗,但他绝不会具体地对丑恶面施以想象。
战争。多辉煌的战争,多荣耀的战争,多可怕的战争。
人族因战争而腾飞,皇帝因战争而伟大,后世对这些战争有那么多的溢美之词,什么“辉煌的起始”、“一举改变了人族备受欺辱的现状”、“初步形成了人族最尊的格局”,这些战争实际上对人族来说也有那么夸张和重要,可这毕竟是战争,毕竟是乱世。
相比起来,那些死去的平民,残疾的士兵,还有在战争中被□□的妇女,都在历史中不值一提。
不是没有提过。
在奥古斯都征战时期诞生了一个新的种族——半兽人。
此前不是没有过半兽人,不过兽人和人族之间的受孕率并不高,所以半兽人只是零星出现,而且往往刚诞生就被扼死、烧死、淹死。奥古斯都执政期间半兽人大量涌现,并长大成人。初代的半兽人外形千奇百怪,在往后一代又一代的结合里才慢慢改善了外表,形成较为固定的似猪似狼的头部。
半兽人的平均智商与普通人类相差无几,且几乎完美保留了兽人的强横**战斗力。这个新人种随着时代的变迁作为人族的从属站上舞台,在后世,他们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这,只在奥古斯都伟大功勋中轻描淡写地提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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