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问:
“你是鬼?”,我答:
“我找鬼。”,又问:
“你喝酒太多,不就被称为酒鬼了?”,我只有沉默。
暮色沉沉,伸手不见五指,我这是到了哪儿了?今天可没有喝酒,经朋友那么一说,打算不喝了,谁在推我?声音嘶哑,折磨人耳朵:
“你挡我路了!”,我挡谁的路了?奇怪,得弄清楚:
“你在哪里?我怎么就挡你路了?”,不吭声了,再黑也得往前走,怎么进了小树林了?树林在旋转,我这次真得没喝酒,但却晕了,开始向下沉,大概是掉到井里了吧,管他呢,叉开双腿,可不能给摔残废了,但没用,腿伸不开,人几乎僵硬了,完了,闭眼吧……
“哎,好像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一阵怪笑:
“就咱这号的,还需要疑神疑鬼的吗?”,那个又说了:
“那按你的意思该怎么说?”,还是一阵怪笑:
“你疑神你能见到吗?疑鬼,你不就是鬼吗?”。
这是我的幻觉呢,还是我被弄到梦里了?晚上吃晚饭,出来散散步,就是为了忍住不喝酒,怎么到了这么个地方,还有自己说自己是鬼的?我努力睁开眼,还好,我站着,但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不像是井里,潮湿、阴暗、憋闷,隐约能看到周围的一些东西,昏暗的紫光,照出一个个黑色的轮廓,不像是人,因为都不动,但整整齐齐地堆在那里。我喊道:
“谁刚才说话呢?能帮忙给指个道吗?”,有回应:
“你刚下来,急着走什么?过来坐坐。”,坐坐就坐坐,我迈步往声音哪儿走,但身子却晃着往前飘,怎么我也成了鬼了?我问:
“你们这路怎么这么个走法,把人弄得跟鬼似地?”,那怪笑声又来了:
“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呢?”,我怎么会知道,没好气:
“我要是能凭感觉知道,还用问你?”,说话间我已经来到它们跟前,可人呢?就是鬼也该有个鬼样吧。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踩到我的美餐了!”,我俯下身去看那美餐,摸上去软绵绵的,拿起了仔细看:
“哎呀,你们可真是的,这肝子是生的,洗洗就行了,反正还没做。”,谁从我手里夺了过去:
“什么生的熟的?是死的!”,我笑了:
“瞧你说的恶心的,以后谁还敢吃这些?卖的有生的,也有熟的,就是没人说是死的,你可真奇怪!”,那声音向我挑衅:
“你还敢再摸摸吗?”,我感到可笑:
“不过是重复一遍罢了。”,奇怪,那只肝子又到了我手里,我仔细摸了一遍:
“好像少了一块儿,大概是切掉了吧,那要看你买了多少,要少了,给多了,不就得切切?”,肝子又被夺了过去:
“拿过来吧你!看来你挺熟悉的,不会和我们抢吧?”,我觉得这才叫没礼貌呢:
“我说过我要了吗?再说,那是生的,还少了一块,谁切的?”,回答差点儿让我吐出来:
“那是他活着的时候,医生切的。”,我忍住没有吐:
“难道是死人的?”,回答很肯定:
“当然了,所以说它是死的。”,他这么一说,让我感到更恶心了,怎么可能呢?难道它们真的是鬼?我强忍住问:
“你们到底什么?怎么吃这么恶心的东西?要知道,就是能弄到,吃了也是犯法的。”,它们狂笑道:
“我们这里是没有法的,哈哈哈!!!”,我已经确信不是在人间了: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不会装的是人血吧?”,声音继续笑着:
“你不是天天都喝它吗?敢过去打开看看吗?”,吓唬谁?我又不靠酒壮胆,正好今天没喝:
“看看就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到了那些东西面前,原来是些坛子,揭开其中一只的盖子,一股浓烈的酱香型酒味,闻起来挺醇的;又打开另一只,是醇香型的,应该是高度的,但我已经决定:今天不喝。我笑道:
“不就是酒嘛,今天我戒了。”,它们又开始大笑:
“我们要吃东西,你说是生的;我们想请你喝酒,你又说戒了,那你什么时候开喝?”,一听到它们说吃得我就想吐,我把酒坛子盖上:
“需要喝的时候再喝,但我尽量不喝。”,它们开始嘲笑我:
“那你还是打算喝,何必说戒了。”,我强辩着:
“我说今天戒了!”,它们道:
“那你明天还来么?”,我真的是有点儿生气了:
“我压根儿就没打算来你们这里,怎么把我弄来的,怎么把我送回去!”,看来它们的确非人类,竟然威胁我:
“那要看你的胆量和耐性了!”,我不会怕的:
“你们告诉我,我自己往回走!”,突然有一只骷髅头骨出现在我脚下:
“那你跟着它走。”,它怎么走?但出我意料,这只骷髅开始向酒坛子后面滚动,我只有跟着它了,因为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正它向哪里滚动,我就往哪里走,这回我不飘了,也许是适应环境了,但我总得回家去吧。
我们来到一条阴暗潮湿的巷道,我跟着它静静地往巷子深处走,突然从墙里伸出一只手:
“小子,来几口?窖藏多年的茅台,不喝可别后悔?”,我把那只手拨到一边儿:
“我小时候第一次偷喝我爸的酒,就是茅台,那时候要托熟人买,现在太贵了,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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