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刚立夏,几阵狂风把刚刚吐絮的莫名植物的扬絮吹得漫天飞,不久便下起大雨来,快收麦了,老天做什么做?我就不怕你这阴风怒号!
“你个犟小子,就你这小身板,一阵雨就把你折腾感冒!快回去吧,别把爸爸故去的郁闷之情撒在我头上,有本事你还在晚上出来?哈哈哈哈!”,它吓唬谁?等我回去擦干身子换了衣服,偏偏斗你个月黑风高!
我又看见他了,其实几乎天天看见,只是相视一笑,很少说话,他的笑容永远都那么憨厚,每次都把牙龈露出来,非常灿烂。
这回可不是相视一笑了,他居然手脚戴着镣铐!我想上去问:“哥哥,这是真的吗?”,但我远远地避开了,免得公安人员找我麻烦,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偶尔开口称他哥哥,他的确比我大几岁,应该是六十多了。
有围观者叹息:“看上去那么老实巴交一个汉子,怎么会犯案!也不知道是命案还是别的大案,否则不会手脚都戴上。”,我比较厌恶嚼舌的市民,更不愿打听,只是远远地看着他被带走,如果是犯了罪,那就只有接受法律的惩治。
“小子,你把话题扯开,大概是回避白天许的愿吧?天已经黑了,你咋还猫在家里?怕了吧?”,我不屑于他的挑衅,要是他知道我等的是夜半三更,他恐怕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屋里几乎是全黑的,我不想开灯,爸爸的骨灰盒静静的在客厅放着,没有钟摆声更加寂静,桶里的小龟偶尔叫几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别人,只是雨后的夜晚,有一些爱唠叨的人在楼下迟迟不去,他们的喧闹声让我无法设立深夜的到来。
又等了几个小时,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静到能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我穿上了通身的黑色素服,但我不是刻意的,生来就喜欢黑色,比较亮的衣服都洗了还没干,唯一有点儿亮色的是我左臂上戴的黑纱上的白色孝字。
走出院落,独自在寂静的街道上行走,没有月黑,只有风高,雨仿佛迟迟不肯退去,但被季节的限制把控,它无法像白天那么猖狂了,只是不断地用狂风撩起树梢哗哗作响,好像是在吓唬我。
“怎么样犟小子?怕了吧?还往前走?不怕遇见鬼吗?”。
“你屁话咋那么多?你不就是鬼吗?我怕过吗?你觉得我怕吗?”,四问对四问,它住口了。
出了城门洞,拐进了环城公园,城墙上昏暗的紫色射灯可以把路照的比较清楚,雨后通透的空气让能见度提升,安静极了,我拿出香烟点上,漫步在夜色下的林荫小路上,十分惬意,呼吸着湿润的空气,暂时忘了失去父亲的悲伤。
好像有人说话,像是两个孩子,这么晚了,谁家孩子这么顽皮还不回家?得替他们家长收拾一下,否则无法无天,但仔细听他们的谈话不像是学生。
“点点,你听说了吗?咱们院子杀人了!”,真的像是个小是非精在嚼舌。
“我说豚豚,你怎么那么爱打听小道消息?只看见人家戴手铐脚镣就说是杀人犯?我觉得不一定,但可以肯定是大案。”,他也不怎么安生。
声音消失了,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吓跑了吧,随他们去。
一个乌鸦般难听的老男人的声音传来,他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让人更加厌恶:“哼!我说点点,你不跟球球一起玩儿,跑来和这只老鼠有啥好说的?”,他这样欺负孩子,实在是招人恨!
点点不示弱:“该死的臭老头,要你管!你不就是属老鼠的吗?你可真不安分!”。
“你这没良心的兔子!我把你们养大,你却这样对我,太让我伤心了!”。
“你还讲良心?是你一家和那个死了的坏老头把我爸爸一家害的好惨!我爷爷死了,姐姐现在都不想回家,你还在挑拨离间?你养我是为了杀我,你自己不敢动手,就借我爷爷的手杀我,然后到处跟人说我爷爷是刽子手,其实想杀我们的是你!我恨死你了!你的良心早让狗吃了!”,点点在不断叫骂,我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该上去劝架,那老头声音我已经分辨出来,真的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豚豚虽然柔声细语,但也是绵里藏针:“你个臭老头,坏老头!我爷爷、我爸爸都比你好一万倍,你不过是嫉妒他们,你以为会唱几出戏就了不起吗?你是自以为是,没人理你这老、色、鬼!你嫉妒我爷爷的地位和名声,你嫉妒我爸爸的才貌,你是个无聊加无耻的丑八怪!”。
他们不断在争吵,我倒是觉得有必要听下去,可这昏暗且潮湿又时而微风似阴风飘荡的古城墙下的树林里,这种争吵会影响到护城河对岸的人家吗?我多余担心了,那些楼早拆了,偶尔有一列高铁呼啸而过,立时又恢复了平静。
初夏的深夜,雨后的冷风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有点儿三急,便扔了烟头找到一处拐角开始方便。
一阵怪笑从城墙上飘下来:“咦嘻嘻!哈哈哈!快来看大帅哥撒尿啊!”,好像是一帮女人在夜览护城墙,可这么晚了城墙还开放吗?
“咦嘻嘻!开放!你这么文质彬彬的大帅哥都这么开放,我们能不开放吗?哈哈哈哈!”,这笑声那么浪荡,让我想吐,我抖了抖神器便恢复原状了。
我有些恼怒:“不要脸!看男人撒尿!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她们依旧在狂笑。
只听见那老男人又发话了:“你们这些女人啊,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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