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里一柄短剑刺向於夏之的腰间,於夏之灵活地转身躲过,闪电般的剑光划过黑衣人的咽喉,又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第三个,还是第四个?於夏之已经记不清了,腥臭的血水和雨水混杂着洒满了他的衣襟。
“求你们别过来了!”於夏之在心里祈祷着,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流出,“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我真的不想了......”
没有人有空理会一个初涉江湖,之前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毛头小子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抽出凶器,看见鲜血溅在自己身上时心中那无边的恐惧。
挥剑,又是一具尸体倒下。眼见之前还和自己一样能跑能跳,有着喜怒哀乐的生命,此时变成一具瞳孔中散发着绝望的冰冷尸体。於夏之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於夏之从未想过,杀人竟然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想象之中的快剑骏马,笑傲江湖,竟然是如此的残忍与血腥。如果这就是江湖,我宁可不要!
不远处,一个着上身、胸前文着红色虎头的汉子从一名漕帮帮众身上抽出拳刃,殷红的鲜血溅在身上,仿佛给他的肌肤幔上一层红光。
赤身汉子注意到了守着桥楼的於夏之,像发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眼前一亮,用舌头舔净拳刃上的鲜血,狞笑着走了过来,“这还有个雏儿!”
於夏之看着逐渐走近的赤身汉子,拼命的想使自己颤抖地身体平静下来,可是越想平静,身体颤抖的越厉害。
“哈哈哈!小娃娃,让本大爷好好疼爱疼爱你!”赤身汉子大笑着紧蹈两步,抬起拳刃,对着於夏之的额头就是一个猛劈。
於夏之一歪身子,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击,脚下却站立不稳,又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哈哈哈!”赤身汉子见一击不中,也不以为意,只道是他运气好,拳刃接二连三的向於夏之攻去。
瓢泼大雨中,於夏之就像是一艘在大海中摇摆的破船,艰难的招架着四面八方袭来的风浪。
“砰!”拳剑相交,於夏之倒退几步,把剑撑在地上,保持身形不会就此跌倒。
“别硬撑着了,乖乖受死大爷还能给你个痛快,说不定大爷我心情好还能把你这粉嫩的小脸蛋完完整整地割下来,做个人皮面具,也算是留个纪念。哈哈哈!”赤身汉子,狂傲的大笑着,一步一步向於夏之逼近。
於夏之靠在舱门上大口地喘着气,此时他已经没有精力说话了,紧咬牙关,颤抖着把宝剑挺在胸前,做着最后的抵抗。
赤身汉子抬手一拳,轻而易举地击飞了於夏之手中的长剑,跟上一脚。於夏之连着木门一起飞了出去,倒在桥楼内,木雨晴的身旁。
“夏之,你没事吧?”木雨晴见倒着飞了进来的於夏之吃了一惊,连忙抱起来,擦拭着其嘴角鲜血,急切的问道。
“哟,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个美人呢!我说这小子怎么如此不要命的守着桥楼。”赤身汉子走进桥楼,看见木雨晴,眼角闪烁着淫邪的精光,“看来本大爷今天艳福不浅呐!”
木雨晴猛然见到赤身汉子,好像见到洪水猛兽一般,吓得脸色惨白,不断地往后退去,往日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猛烈地冲击着脑海。
赤身汉子不再管躺在地上的於夏之,径直从其身上跨了过去,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一步一步将木雨晴逼在了角落里。
“不要!不要!”木雨晴捂着脸,泪如泉涌,瘦弱的身子抖若筛糠。
就在赤身汉子就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突然被人抓住了肩膀,回头望去,正是看上去气若游丝的於夏之。
於夏之战战栗栗地抓着赤身汉子的肩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原本明亮的眼神却不见了瞳仁,剩下两颗渗人的眼白凝视着。
“小娃娃,还没轮到你呢!急什么!”赤身汉子说着话,回身一拳向於夏之打去,锋利的拳刃上闪烁着寒光。
於夏之如弱风扶柳般轻巧地闪过,同时抓住赤身汉子的手臂一压,使出一式揽雀尾,赤身汉子失了重心,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於夏之侧身闪过,以掌作刀,砍在赤身汉子的后颈上。
赤身汉子从地上爬起,用手捏着自己的后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小子,没想到你还藏了一手!”说着话,戏谑的神情不再,身体前屈,一双拳刃并行于前胸,开始严肃的对待眼前这个少年。
於夏之不慌不忙,懒洋洋地做了一个扎衣的动作。
“呵!”赤身汉子挺起拳刃向於夏之攻去,於夏之平心静气,身体微动,左手握住赤身汉子右肘顺势一带,同时右手一掌由下往上拍在赤身汉子的下颌上,一记云手用得出神入化。
两人错身,赤身汉子稳住身影还想再攻,只觉下颚剧痛,张开嘴,满腔鲜血混杂着舌头上的碎肉洒满一地,赤身汉子身体晃了两晃,倒在地上,失血而死。
赤身汉子倒下下,於夏之也终于坚持不住了,恢复平常的双眼倒影着木雨晴关切的脸,於夏之嘴角泛起笑容,头一歪,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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