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能瓦解, 但暗无天日的囚禁随之而来, 她从始至终都不曾再见过自己的夫君、阿兄, 只能从傅文修口中得知他依旧在世。
隐忍两年而得不到任何解释和宽慰, 小阿悦茫然无比,最终郁郁而终。
所以阿悦觉得,这个问题不仅为自己而问,更为原来的小阿悦而问。同时心中更加笃定,期间必定发生了甚么世人难知的事。
魏昭见她眉间释然,似乎了结了一桩心事般,不由疑惑,“阿悦,是发生了甚么事?”
“无事。”阿悦摇头,“我随口一问,阿兄莫当真。”
小女儿家不会掩饰,分明是很高兴的模样,魏昭道:“我总觉得,阿悦似乎有许多秘密。”
阿悦顿住,作迷茫状看他。
“不必紧张,阿兄不会追问。”魏昭一哂,“阿悦愿意同我说这么多,说明信任阿兄,我怎会不知趣。”
他抬袖拂去食案上掉落的梅花瓣,“多谢阿悦今夜款待,来日阿兄请你去宫外用美食。”
阿悦立刻高兴起来,梨涡灿灿,“我可记住了,阿兄不许忘。”
只看着小表妹的笑颜,方才一路走来的沉沉心绪就淡了许多,魏昭笑着点头,“绝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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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暂了,王氏却因二子魏显的那番话心神大恸,结结实实病了好几日。
阿悦不知那夜发生的事,她偶尔会去看望王氏,只能注意到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听医官道,她多日郁郁,食欲不好,已经不大用得下膳食了。
魏昭听闻后托人从各地搜罗美食送到王氏床榻前,但本人倒是很少出现,他知道母亲应当不想看见自己。
荀温本来不知此事,阿悦和魏旭虽是他的学生,但很少对他说道家事,他能得知,还是因为一日在宫中待晚了忘记出宫,听宫女说道的。
荀温偶尔如此,小朝会后待在议事房内伏案疾笔,稍微不注意天就暗了,宫门也落了锁。
他是谨慎之人,不会夜里在宫中随意走动,不过有时不得不因府中饥饿去御膳房走一趟,那里他相熟了几位,夜间给他煮碗小面不成问题。
这次御膳房中尚有人在,是两位宫婢,荀温借势将自己掩在门影处,不想多生事端。
宫婢年纪尚小,不曾注意他处,对御厨交待了吃食便走到门外开始说道。也许是时辰太晚,两人毫无心机地交谈,荀温便也明白了这是王氏身边的婢子。
宫婢道:“听说夫人竟是和小郎君吵了一架气病的。”
“不知,我那夜不在,只知夫人并不让人守着,应该无人清楚发生了何事罢?”
“是无人清楚,但小郎君怒气冲冲而出,有好几人瞧见了,随后夫人就被气昏了。”
宫婢稀奇,“夫人向来偏爱小郎君,待大郎不闻不问。大郎孝诚,时常问安夫人也置之不理,顶多心情好了赏个回话,若不是亲眼看了,我真不知天下竟有这样待儿的母亲。”
“哎,不知夫人这次又是做了甚么,竟惹得小郎君也大怒。一碗水不端平,两位郎君都难做啊,夫人怎的看不清这点!”
…………
这就是宫婢间的几句闲聊,不过在此显露的事实荀温却是第一次知晓,原来王氏待两个儿子有这么大区别。
他本不应在意,可鬼使神差般将这点记在了心上,且时不时就拿出来回忆琢磨一番。
越想越觉得哪儿不对。
荀温开始留意有关王氏与魏昭的种种,他之前觉得自己和王氏只是有多年前的那一点干系罢了,认不认也没甚么区别,眼下却不同。
说来也不算秘密,只是从前无人把这些大肆宣扬罢了。
他得知,自魏显一出世,王氏待两个儿子的差别就尤其明显。正如宫婢所道,天下竟没有这样待儿的母亲,怕是换个仆婢来都要比她好上许多。
跟随王氏多年的嬷嬷对这些事迹十分了解,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隐秘之事,使了银钱便开始滔滔不绝。
听着这些,荀温眉头越皱越紧,但心间隐隐的奇妙之感却是越来越深。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这猜测使他多次按捺下了的心中的惊涛骇浪。
借为每人做药糕为礼的时机,荀温要来了魏昭的生辰八字,与他所想竟没有多少出入。
他死死盯着手中字条,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脸色以致有片刻扭曲,府中管事见了他这模样,小心翼翼道:“使君?”
“备马,我要入宫!”荀温几乎是下意识道,管事还未出门吩咐又瞬间叫停。
焦躁不耐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几圈,荀温最终选择写了一封信,唤来心腹对他低声交待。
如他所想,王氏几乎在看到信物的瞬间就从病榻惊起,犹豫了整整十日才下定决心出宫赴约。
王氏出宫并无拘束,甚至比八公主还要自由些,毕竟她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其中一位还备受魏蛟爱重。
荀温选的是临安城有名的一家酒楼,包下了角落的隐秘厢房。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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